“回尚婕妤,九王妃,奴婢不知宫里还要这样的地方。”
这是已经忘了第几十个宫婢的回答了。
尚兰的宫殿里,能叫来的宫婢和内侍都叫来问了一遍,却无一人知道一个有水、又有萤火虫和酒的地方。
“要说有水和酒,倒是还好说,这宫里便有酒窖和冰窖,相隔也不远,可萤火虫……”
尚兰眉头紧皱,“宫人们都说,深宫之中,便是夏季也见不得几只萤火虫,更何况冬日,九王妃,你说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她问向正在冥思苦想的慕容诺。
闻言,慕容诺才抬起头来,用手指捏着微微发紧的太阳穴,“应该没听错吧,萤火高飞,不是指萤火虫又会是什么呢?”
尚兰也被问住了,挥挥手,让宫婢和内侍们散去。
“已经过了午膳时辰了,还是吃点东西再想吧。”
“这就过去半日了?!”
慕容诺顿时一惊。
尚兰给她倒了杯热茶,才叹气道:“哎,可惜我太笨了,帮不上你的帮,这谜语若是让九王爷来猜,可能早就猜出来了。”
“是啊。”
慕容诺端起茶杯小口喝着,思绪不由得飘远,皇后为什么带走沐清风,她心里是有数的,八成是要逼问出那位二皇子的下葬之地,但皇后此举,也证明她全然没将未来国君的沐铎放在眼里,这让她心里又有点没底。
皇后手里有伪造的宝印,能伪造遗诏立沐铎为太子,那日后会不会如法炮制,除去沐铎,立一份假诏书来独揽大权?
所以,她才这般的肆无忌惮?
想到此,慕容诺身体里直发冷,眉头不觉深深皱起,她必须赶在皇后下一步动作之前找到真宝印才行,不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慕容诺突然站起身,“我还是得去找秦筱远。”
“秦丞相不是已经辞官了,他……”尚兰也跟着起身。
慕容诺道:“照你所见,那真宝印很有可能就是他藏的,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没个头绪,倒不如去找他问出答案,他若不说,我用柳叶刀撬开他的嘴!”
她握紧腰间的羊皮卷袋。
正此时,一个小内侍匆匆忙忙得跑了进来,禀报道:“尚婕妤,九王妃,荣安殿那边出大事了!”
“怎么回事?!”两人异口同声。
内侍道:“越国世子和郡主被皇后娘娘擅自触碰皇上的龙体,被皇后娘娘当场抓住,现在正在荣安殿内等候发落!”.
“什么?!”
“糟糕,被抓包了!”
慕容诺和尚兰急急忙忙赶到荣安殿时,院子里有一大群身披袈裟的法师正席地而坐,檀香弥漫,烟雾缭绕,诵经声不断。
偏殿大门敞开,各部尚书都站在门前的廊下,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乱转。
“这可如何是好啊!”
“世子和郡主此举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两国联姻在即,怎么能出这样的岔子呢!”
“哎,原本以为越国有意示好于我国,现在看来,怕是未必啊!”
“……”
吏部尚书唐之顺看到慕容诺,便赶忙迎了上来。
“九王妃,您来得正好,如今战事正急,好不容易越国与咱们有了联盟之势,怎可在这紧要关头交恶,怕是要想个法子从中调和,切莫将此事闹大,但是皇后娘娘那边……”
“我进去看看。”
慕容诺眼神示意尚兰留在门外,也顾不得许多,抬脚便往偏殿里走。
一进门,她便看到易有言和余蕊蕊站在屋子中央,皇后堂而皇之得坐在老皇帝坐的那把太师椅上,旁边站着内侍总管詹廷雁,右侧下首坐着的便是眉头紧锁的沐铎。
想来,也是才收到消息急匆匆赶来,沐铎瞥了慕容诺一眼
连交换眼神的空余也不给便掠开,视线转回皇后那边。
“母后,世子和郡主今日进宫吊唁,是儿臣准许的。”
他这是要把锅往自己身上背了。
余蕊蕊目光蓦地跳到他那边,带有几分惊讶。
慕容锦华一脸威严,语气不耐,“太子的意思是,他们擅自触碰皇上龙体,也是你准许的?”
“是……”
沐铎刚开口,慕容诺便从后面走来,打断他的话道:“是我请求世子和郡主这么做的。”
她停在易有言身边,直直得对上慕容锦华那双冷冰冰的眸子,闻言,慕容锦华毫不恼怒,反倒是冷哼一声。
“这又是为何呢?”
“因为……”
慕容诺眼珠子微微一转,便开口道:“皇上他昨晚给我托了个梦,他说有句很重要的话要告诉我,请我今日一定要到他的龙体边听一听,不然就没有机会了,可我今日还得调查九王爷被诬陷的事,顾不上这边,所以才拜托他们过来。”
易有言和余蕊蕊偷偷对视彼此一眼,默契得埋下头,做出认同此事的表态。
“哦?”
慕容锦华不禁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慕容诺,你可知这里坐着的是谁,你信口雌黄,欺瞒太子和本宫,可算得上欺君之罪,该当如何你可明白?”
“我没有欺瞒太子啊。”慕容诺一脸无辜,“我今早进宫时,便将此事禀明了太子,他才会同意世子和郡主来吊唁,并听一听皇上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对吧,太子殿下?”
她侧目看向沐铎,表情十分自然。
沐铎顺势转眸看慕容锦华,微笑着颔首,“不错,儿臣确实知道此事。”
“所以,这怎么算欺君呢?顶多是忘记告诉皇后娘娘您罢了,难道……皇后认为您也算‘君"吗?”慕容诺微微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好似懵懂一般。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