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沐清风又打发了慕容承和左卿卿马不停蹄得赶去玉湖楼打探线索。
慕容诺绝对有理由怀疑,这样的安排里面夹带了沐清风纯粹私人的报复心,不然怎么可能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他们俩,便将人给撵走了。
他们走之后,沐清风就叫人打来水一遍遍洗手,看得慕容诺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
余光瞥到慕容诺因为强忍而抽搐的嘴角,沐清风转过脸来,没好气得瞪了她一眼。
“想笑就笑出来,我没让你忍着。”
“没,没,我不想笑。”
慕容诺紧抿着嘴用牙齿咬住,可是微微上弯的嘴角却毫不留情出卖了她的小心思。
只要一想到沐清风刚才得知通缉令是从茅厕里拿出来那一瞬间的神情,她真的控制不住寄几很想来个三百六十度打滚的爆笑啊!
沐清风把双手从水里捞出来,用一条新的手帕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指尖洗的发白,皮表微微皱缩,可他还是皱紧着眉头。
慕容诺便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指着指腹的皱缩问:“你知道在仵作眼里,这样的手被称作什么吗?”
沐清风眉头拧得更紧了。
“叫洗衣妇手,又称漂妇手,通常情况下,尸体在水中浸泡几个时辰至半日左右,手指及足趾皮肤便会出现这种情况,浸泡一天左右,此现象可扩延到手掌面及租掌面,浸泡两天,手足部皮肤可全部累及。这是用来判断溺死者死亡时间的一项重要依据。”慕容诺一本正经地科普。
沐清风不自然得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明白了。”
慕容诺看到他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安慰"没效果,干脆举起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沐清风眼神一怔,下意识向抽开手,却被慕容诺牢牢扣住了手腕。
“你第一次牵我的手时,不也没有嫌弃过我老是摸尸体么?”
沐清风尴尬得移开目光。
慕容诺不由一笑,“不过……刚才凑的那么近,你真的没问到什么异味吗?”
事后回想一下,慕容诺却是闻到过通缉令上有些怪味,但她以为这时纸张或墨水的问题,也没有多想。
沐清风实在不愿再回想那张纸的气味,便转移了话题。
“下午廖雄会带夫人前来,到时候你再找个机会和廖氏聊一聊,相信过了一夜,她会愿意向你透露更多的事。”
“为何?”慕容诺不解。
沐清风微眯起眼睛道:“若昨晚宴会上,我没有要求廖雄带廖氏一起来驿馆,今日她只怕已经丢了半条命。”
慕容诺顿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因为还要带廖氏来赔罪,所以廖雄回去了也不敢对廖氏再动手?”
沐清风点了点头。
这么看来,沐清风还是有意帮了廖氏一把,再加上她如今在府里的地位和压力,只怕会更迫切寻求慕容诺的帮助才是。
用过午膳后,慕容诺抓紧时间睡了个午觉,驿馆里的‘大老鼠"被抓住后,她也没了什么顾忌,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香。
醒来后,才听说廖雄和廖氏还没来,但是慕容承和左卿卿已经回来了。
慕容诺便去隔壁的客房里找他们,进屋后,却只见着了披散着头发,正在穿衣裳的沐清风,不见另外两人踪影。
“小承和卿卿呢?”她问。
沐清风道:“回房睡觉了。”
整个家里,最能熬的只有沐清风,无人能敌。
“玉湖楼那边有什么线索吗?”慕容诺走到他身边,替他将外衫的领子提到肩膀上。
沐清风似是刚沐浴过,发梢还有些湿润,背对着她道:
“事情发生在半月前,因为闹得很大,玉湖楼上下都知道此事,他们使了些银子收买两个龟奴,从他们口中得知闹事的女子并非玉湖楼中的人。
当日她打晕了一个奴婢,然后混进军需吏所在的雅间,趁其不备用烛台伤人,可她并非对手,被军需吏揍了一顿,还用烛台毁了容貌,雅间中不少女子受到惊吓,乱作一团时,那女子便趁机逃了出去。”
“烛台……”
慕容诺突然想到尸体身上一处糜烂的腐肉有烧焦痕迹。
看样子应该就是那时候烧伤所致。
“他们把那只烛台带回来了吗?”慕容诺突然问。
沐清风点了点头,转身指着桌案上的一只莲花形状的烛台,“那日后他们便将这只烛台扔进了库房,慕容承去偷了出来,总算比以前办事长进了不少。”
慕容诺便走到桌前,拿起桌台仔细端详。
莲花烛台上已经没了血迹,且纹路复杂,花瓣有两层,中间放蜡烛的凹槽便是花蕊,下方连着一根铜制的立柱,柱子上也雕刻着莲花的团。
而尸体那块烧焦的痕迹已经腐烂,想要辨认中伤的位置,还需再想想其他法子。
“根据小承他们带回来的消息,那名女子突然袭击军需吏,他们之间必然是早有仇怨,再加上她并非玉湖楼中人,那么她是那名失踪的女囚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沐清风在她身后分析道。
慕容诺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再根据脸部割伤和烧焦的腐肉来推测,她是静娘的可能性也很大,所以,我们的推测是对的,静娘、女囚、稻草人、玉湖楼袭击者,就是同一个人!”
“不错……”
两人正讨论着,便听到房门外传来敲门的声响,一个暗卫禀报道:“王爷,廖雄带着夫人到驿馆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