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诺连忙摆摆手,“不让你做什么,就是……交个朋友。”
虽然是想向他打听些线索,但此刻慕容诺还真是有点喜欢上这个吃货猎户了,这大概就是萍水相逢的缘分吧。
猎户却耷拉下嘴角,眉头微微皱紧。
“我没有朋友。”
“为什么?”慕容诺问。
猎户又抓起一块烤肉塞进嘴里,嘴角沾着油花和香料粉,他也不在意,垂着眸飞快地说:“没有为什么。”
“好吧。”
慕容诺也不追问,拿起刚才涂抹过香料的新鲜烤肉穿上树枝,对着猎户晃了晃,“那我就是你的第一个朋友,非常荣幸。”
猎户又愣住了。
这一次,他直勾勾盯着的却不是烤肉,而是慕容诺笑吟吟的脸。
沐清风在一旁拿着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得擦着指尖,余光打量着猎户的反应,心里暗忖着:是不是内心越单纯的男子,越容易被美人计所迷惑?
好半晌,猎户才很慢很慢得点了两下头,面无表情得重复了那两个字。
“朋友。”
然后低下头,继续抓起烤肉大口吃。
吃着吃着,他突然停下来,满嘴含糊得又重复了一遍,“朋友。”
慕容诺又被他逗笑,侧目与沐清风对视了一眼,后者无奈似的笑着摇了摇头。
等猎户吃完了盘子里的肉,沐清风才继续问他。
“你昨晚见过的男子,长得什么模样?”
猎户想了想,回答:“好看。”
“能再具体一点吗?”慕容诺问。
猎户又好好回忆了一下,有点为难道:“很好看。”
呃……
“穿得也很好看。”猎户勉强补充了一句。
“马车里的女子你见到了吗?”沐清风只好换了个问题。
猎户摇摇头,“只有男子。”
“是车里只有男子,还是你只见过一个男子?”
“我没有靠近马车,我在剥皮。”猎户指了指搭在不远处的竹竿,竿子上搭着两块灰色皮子,“他进屋取水,然后就走了。”
停顿了一下,猎户又问道:“他呢?”
慕容诺一下没反应过来,“谁?”
猎户看向守在两个马车旁边的暗卫们,二十多个人,围着两辆车,除了送东西和过来取肉取烤好的干粮,没有人靠近这边,加上黑色的衣裳,几乎像是融入黑夜之中。
而猎户并不知道,还有十个人已经悄无声息得茅草屋四周包围起来,埋伏在寻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位置。
“那边的人里没有他。”猎户解释。
沐清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如果再见到他,你还能认出来吗?”
虽然形容不出来,如果能指认,说不定可以当个证人。..
这一次,猎户很肯定得点了点头,“认得。”
慕容诺和沐清风同时松了一口气。
烤好第二块肉时,听说他们还要继续往山顶走,找能露宿的地方,猎户便指着自己的茅草屋,说是让他们留下来,把屋子让给慕容诺和沐清风睡。
慕容诺哪好意思又吃人家的肉,又占人家的屋子啊,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猎户面无表情得站起身,因为吃得太多,肚子鼓得滚圆,和慕容诺这个小孕妇有的一拼了
“朋友。”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便转身回到茅草屋,取了一块皮子出来,铺在屋门前的木板上,似是今晚要睡在门口了。
慕容诺只好笑着答应,还悄悄向沐清风炫耀:“我的朋友不错吧?”
沐清风耸了耸肩,“夫人广结善缘,夫君与有荣焉。”
晚上,慕容诺一个人进了茅草屋睡觉,沐清风也守在门外,毕竟占了人家的地盘,夫妻俩
都睡进去,让主人睡在外面,终究有些不妥。
沐清风以前为了查案子,熬夜早已如家常便饭,便让伍三七送了本书和烛台过来,准备将路上没来得及看完的书给看完。
只是后半夜,猎户的呼噜声实在太猛,就像是有人把十个破风箱塞进沐清风的耳朵里,呼啦呼啦疯狂、抽动。
他干脆弃了书,和伍三七站在不远处的树下闲聊。
“他这样打呼噜,竟然没有引来附近的野兽,真是命大。”伍三七笑着说。
沐清风略微思索,突然问道:“今晚他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伍三七立即正色得点了点头。
沐清风道:“从目前来看,他是唯一见过这辆马车,和车上另一个男子的人证,但也有可能,他不只是见过这么简单。”
“属下进屋取水时仔细检查过,茅草屋里没有暗道和暗格,只有皮子和木板床,连烛台也没有,死者是私奔,马车里必然会有财物,猎户若有嫌疑,却不见财物踪迹。”伍三七分析道。
沐清风弯起嘴角,颇为欣慰得点了点头,“长进了不少。”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吃肉的时候,我观察过猎户露出来的双臂,有一些旧伤,但没有新的抓痕,诺儿说死者受辱时曾挣扎过,指甲里留有皮屑,所以目前来看,他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伍三七挠了挠头,讪笑道:“还是王爷厉害。”
沐清风却摇了摇头,话锋一转,“即便如此,但还有一种可能性暂且无法排除。”
伍三七皱起眉仔细想了想,才试探着问:“王爷的意思是,那名男子?”
“咱们在山里找了半日,没有关于那名男子的任何线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若是他也遇害了,那么猎户还是存在嫌疑。”沐清风神情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