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舍内。
随军大夫为小虎行了针,才止住了他的抽搐,只是还昏迷未行。
小虎的父母便是庄子里这一代的族长,两人守在小虎身边,担忧得不得了,旁边还站着几个庄子里的年长者,还有先前慕容诺注意过的,穿着绿色裙子的女人和身材高大的男人。
还好族长的农舍大,房间宽敞,不然这么多人根本挤不下。
但谁也不敢责怪慕容诺什么。
倒不是因为她有个王妃的身份,而是小虎这边抽搐起来时,好多村民都惊疑不定得看向慕容诺这边,她索性捻起两种颜色不同的糕点各吃了一大口。
她敢这么做,自然就证明问题不是出在了糕点上。
而且沐清风还叫来随军医师为小虎诊治,庄子里连个大夫都没有,外面又正是风雪,要是没有医师,小虎是生是死都说不好了,谁还敢怨怪一句呢?
治好了孩子才最要紧啊。
农舍里一片沉静,呼吸声大一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等了好一会儿,医师才总算吁出口气。
“好了,好了,没事了。”
小虎的爹娘立即凑近,看到小家伙费劲儿得睁开眼睛,才真的放松了眉头,“可算醒了!”
“娘,肚肚疼。”
小虎噘着嘴,声音里带着哭腔。
小虎娘紧张得看向医师。
医师道:“确实是中毒了,只不过不是糕点里的毒,你们可得好好想一想,给孩子喂了什么吃的喝的。”
小虎爹和小虎娘互相对视了一眼,好像并未想起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小虎吃的,俺们也吃了,俺们都没事啊。”小虎爹道。
医师也很纳闷,“那可不好说,有的东西,大人吃了没事,孩子却不行,你们再仔细想想,然后告诉王爷说吧,我先去煎一点催吐的药来。”
“多谢大夫。”小虎娘连忙道。
一旁,慕容诺也和沐清风暗暗对视了一眼,好像确定了彼此的意思,之后便开始各自打量起农舍里的东西,只是一眼便可扫尽的陈设,实在没什么可查的。
这时,慕容诺注意到饭桌上有一个小陶碗,碗里还有小半碗水,她便走过去,闻了一下水的气味。
闻之,有一股淡淡的苦涩味。
她伸出手指,指尖探到水面,沾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顷刻便蹙起了眉头。
“这水哪儿来的?”慕容诺回头问向小虎的爹娘。
小虎爹道:“附近的河水,存在家里的水缸里,不过我们每日都喝,都快喝得见底了。”
小虎娘也忙道:“是啊,昨晚还喝了呢,要是中毒,为何俺俩没事?”
慕容诺摇摇头。
“不对,这不是河水。”她想了想,又端着那半碗水走出去,来到正在隔壁厨房里,医师正在煎药,灶台上也放着一小碗水,还剩了个带着残渣的底儿。
看到慕容诺进来,医师便摇着头嘀咕:“这家的水缸里都没水了,属下去外面取了些雪水煎药,怕是多少会有点影响药效。”
慕容诺没说话,走过去端起灶台上的碗,闻了闻残渣的气味,又不太确定似的,将自己手里那盛着半碗水的碗递给医师。
“你闻闻看,这是不是苦井水?”
医师满脸疑惑地接过碗来,闻了两下,又伸手蘸取尝了尝,很是肯定得点了点头,“是,正是!”
慕容诺回到屋子里,才告知众人,小虎可能是喝下了苦井水,才导致的中毒。
也算是巧了,以前上学时,慕容诺便跟着老爸去一个村子里查过大规模中毒的案子,正是因为村民迷信一口陈年老井里的水能长命百岁,纷纷取水来饮用和煮粥泡茶,结果集体中毒却不知缘由。
后来老爸在村里待了二十来天,把所有可以想到的致毒物检测了。(下一页更精彩!)
一遍,才找到了被村民们守口如瓶的苦井水。
“什么是苦井水?”沐清风向慕容诺走过来。
慕容诺解释道:“这是一种不可饮用的井水,里面含有一种东西,会造成人头痛头晕、胸闷气短、心悸恶心、呕吐腹痛、严重者会口唇指甲发绀、昏迷和惊厥,就像是方才小虎那样抽搐,口吐白沫。再严重的时候,便会因呼吸循环衰竭而死。”
听到会死,屋子里的村民们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得看着彼此。
沐清风转身问向小虎爹,“村子里都在喝这种水吗?”
若都喝了,怎会其他人没事,唯独小虎中毒?
小虎爹连忙摆摆手,“不不,王妃娘娘说的这井水,我们都没有喝。”
他重重得谈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村子里确实有一口井,但井水苦、咸,喝了会让人头晕恶心,我们便不敢取来饮用,平日里都是去庄子西边二里外的河边取水。
一次取上一牛车,存在家里的水缸里,便能喝个一月余。但是这几日下雪河道冰封,路也不好走,我们便没有去打河水回来,昨儿夜里水缸里最后一点水都给喝完了。 无\./错\./更\./新`.w`.a`.p`.`.c`.o`.m
俺们夫妇正打算今日去河边看看,走到庄子口,便碰上来的侍卫大人,得知王爷和王妃娘娘要来,便又回来召集村民们迎接,这便给耽搁了。”
小虎娘也红了眼眶,握着小虎的手哽咽道:“这小子肯定是口渴了,不知从哪儿弄来苦井水喝,这才把自己给害了呀!”
慕容诺却很是疑惑,“既然你们家没有苦井水,小虎这般年纪,如何能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