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
黄纸纷扬,片片散落。
慕容诺和沐清风刚走进去,身后便扬起一大把黄纸。
“不是活人用的钱,秦筱远倒是使的格外大方啊。”慕容诺摘下落在头上的黄纸,忍不住吐槽。
身后传来声音。
“王妃娘娘难得夸我,真是荣幸之至。”
夫妇俩同时回头,看到挎着个装满黄纸的竹篮的秦筱远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进来,顿时感到惊奇。
“你怎么也进来了?”慕容诺问。
此时那两个道长手持桃木剑,快速关上了大门,隔门还能听到外面嗡嗡嗡念叨着什么的声音。
秦筱远摘了面具,随手扔进篮子里,然后走上前来,笑着道:
“这可是号称凉州第一的凶宅,我自然要进来保护二位,若是一个不慎,在这宅子里出了什么意外,我便是将我这条命和全副身家赔了,也赔不起啊你们其中任何一位啊。”
“真的吗?我不信。”慕容诺冲他做了个鬼脸。
一旁,沐清风已经开始环顾四周,打量着这座被大火洗礼过的宅院。
明明是白日,但因为烟雨笼罩,宅子里光线黯淡,满目皆是大火烧毁后倒塌的废墟和焦土,只在被熏黑的墙垣下长出了一些荒草。
宛如死寂的压抑之感随着阵阵湿润的冷风吹过来,让慕容诺也没了心思与秦筱远斗嘴。
两人各自打量着只剩狼藉的庭院和那些暗幽幽的房屋。
“西林城春季多雨,空气潮湿,一夜大火却能将这么大的宅子烧成这样,看来这其中确实有不少蹊跷。”沐清风喃喃自语。
秦筱远收敛那幅玩世不恭的模样,敛眉道:“据太守所说,烧毁最严重的便是东侧的正房,那是王槐一家起居之地。”
“昨晚只听你说起王槐和他的儿女,那他的夫人呢?”慕容诺忽然问。
秦筱远顿了一下,道:“王槐正妻在生下女儿时难产而死,后来多年并未续弦,只收了三房小妾,都死在大火之中了,虽是一方富甲,人丁却不算兴旺,未免旁系惦记家业,王槐才急于为儿女筹办婚事,开枝散叶吧。”
说完,秦筱远又瞥了一眼慕容诺隆起的肚子,“被火烧过的房子容易坍塌,王妃身怀六甲多有不便,还是就在前面的院子里转转吧。”
来时的路上沐清风也曾这样交代过慕容诺,所以他们早就商量好,一个负责检查房屋,一个负责检查庭院。jj.br>
“这么多间屋子,总不能都由王爷一个人来检查吧,秦馆主?”慕容诺故意加重语气提醒他。
秦筱远冷哼一声,转身向西侧的屋子走去,走了没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从竹篮里抓起一把黄纸扬了出去。
“有怪莫怪,南渊王来为诸位伸冤了!”
喊了一嗓子之后,他才继续大步往前走。
慕容诺凑近沐清风身边小声嘀咕,“他是不是害怕,才把你的名号抬出来镇场子啊?”
沐清风眉梢一挑。
“很有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得勾起了嘴角,然后便各自转身,一个走向东侧正房那边,一个走向了庭院里。
王家大宅被火烧毁的地方集中在前院,后院虽有波及,但受损程度远不如前面,慕容诺仔细观察着庭院里散落的东西。大部分是宴席所用桌椅的碎块和碗碟酒壶的瓷片。
还有一些像是拖拽过什么东西而留下来的划痕和凌乱的血迹。
慕容诺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出当时宾客们仓皇逃亡的模糊景象,一道道黑影在熊熊火光中惨叫和逃窜,可他们最终都被大火无情的吞噬。
她眼前甚至还浮现出那个身穿大红嫁衣,提着一把血淋淋的杀猪刀,从火焰中横穿而过的新娘。
耳边好似还有幽怨凄惨的哭
泣声远远的飘来……
呼~
一阵冷风吹过,将慕容眼前模糊的火红吹散,她蓦地一下回过神来。
正是这时,身后传来若有似无,飞快跑过的脚步声!
慕容诺立即回头张望,廊下只有被风卷起来乱飘的黄纸,再换个角度,竟好像瞥见一道像是人形的黑影,在花厅的门里一闪而过!
等她眨了一下眼再认真看时,却什么也没看到了。
咦?
慕容诺揉了揉眼睛,难道我眼花了吗?
她盯着花厅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再继续往花圃的方向走近,在一堆碎裂的花盆下方的泥土里面好像混合着什么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走过去,弯腰蹲下,抓起一把土仔细端详。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