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她年轻时在凉州,也是出了名的神勇,龙潭虎穴,没有她不敢闯的,论胆量那是半分不输男儿啊。”慕容云笑着感慨道。
慕容诺很是好奇,“娘也来过凉州吗?”
慕容云一愣,目光飞快转到那一大碗鸡汤那边,拿起汤匙一边给自己碗里盛汤,一边讪笑着点头,“是啊,来过,来过一回。”
慕容诺并未觉察到什么,难得老爹愿意提起娘,自然想多与他说一说关于齐嬛的话题,以免老爹将心事都憋在心里。
她便又追问:“爹,你昨晚梦到娘什么了?”
慕容云喝了两口汤,才沉沉得叹了口气说:“你娘不放心你,托我好生照顾你,我说我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哪会照顾孩子啊……”
“那娘怎么说的?”
“她啊……”
慕容云抬起头来,嘴角挂着慈爱的笑意,眼眸深处却仿佛藏着什么,意味深长地说:“她说她已经见过你了,你很好,是她期盼的样子。”
“是么……”
慕容诺听得一头雾水,喃喃着:“怎么感觉你们的对话说不上来的奇怪啊?”
慕容云赶紧夹了一筷子菜给女儿,“做梦嘛,哪有什么逻辑可言,赶紧吃饭吧,想那么多做什么,总归是你娘想你了,盼着你平平安安,记得不?”
“记得了。”慕容诺笑了笑,拿起筷子把刚才那块鱼腹肉送进了嘴里。
等慕容诺用了午膳,又睡了一觉之后,沐清风才从太守府那边回来。
两人在卧房里将王家的案子所有证词、卷宗和验尸单全部重新仔细检查,这一忙就忘记了时间。
窗外一场春雨迎来夜幕,淅淅沥沥的声音在屋檐上奏响,等慕容诺看完最后一张验尸单时,外头的雨已经停了,夜色阴沉,不见半颗星子。
只有空气里春花嫩叶的香气,混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飘散而来。
慕容诺看了一眼窗外,便将目光移到还在桌案前紧锁眉头,专心致志在卷宗上的沐清风。
涉及七十多条命案的卷宗,比寻常见过的厚了几倍不止,慕容诺也从没有在几个时辰之后看过那么多的验尸单,看得她两眼发花,不停得挤压眉心来清晰视线。
不过,这么一检查,还真是让她检查出问题来了。\./手\./机\./版\./无\./错\./首\./发~~
“诺儿,”
沐清风终于放下手里那本卷宗,一边捏着眉心一边抬头看过来,“可有什么发现?”
慕容诺站起身,拿着那一摞验尸单走过去,道:
“七十八具尸体之中,有六十人身上有不同程度的锐器伤,分别造成切、砍、刺三种创伤类型,创缘整齐,创角一端尖锐,一端呈斜口状,多数伤口可见骨组织或与体腔相通。.
从锐器伤来看,可以判定为同一种凶器,从创口形状来看,也是符合杀猪刀的,所以这六十人的死因为锐器伤造成的流血过多致死,死后焚尸,咽喉和胸腔内并无灰烬。
还有一点,这些人生前都有不同程度的中毒迹象,也就应该对应了传言中婚宴还未开席,便有出现人出现呕吐晕眩等症状。”
“那剩下十八人呢?”沐清风问。
慕容诺回答:“是被烧死的,这十八人身上并没有锐器伤,也没有中毒迹象,而且非常巧合的是,这十八人都是女子,年龄在十八岁到二十三岁之间。”
沐清风蓦地眉头一蹙。
慕容诺接着道:“另外,这十八人之中似乎有一人,双手双脚有被麻绳捆绑的伤痕,但这仅仅是我的推测,因为焚烧的尸体非常难以辨别身上的伤痕,为那名死者验尸的仵作无法判断这一点,因此只是记录了死者手脚腕骨外侧均有半圈状伤痕。
还有最后一个疑点,就是那六十人身上虽然都用同一类凶器造成的伤痕,但通过仵作们对于伤口尺寸和深度的记录,我发现。(下一页更精彩!)
这些死者身上的伤痕造成的力道、切砍角度和方向都是不一样的。”
“这代表了什么?”沐清风问。
慕容诺想了想,从桌上拿起一支毛笔,撸起袖子对着自己的手臂比划起来。
“你看啊,假如这支笔是一把刀,我下刀的力度和起口角度是这样的。”她在手臂上画下一道痕迹,然后将毛笔递给沐清风,“你来试试看。”
沐清风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笔,在那道痕迹旁边也画了一道。
“你仔细观察这两道墨迹,它们虽然在我的手臂上同一个位置,但前端和后端的宽窄,还有粗细,都是不一样的。”
慕容诺解释道:“这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力道和动作习惯,所以如果按照大婚之夜的传闻来看,死于锐器伤的那些死者,他们身上的伤痕大多应该也是一样,或者只有极其细微的差别才对。”
“但你说他们并不一样。”
沐清风微眯起眼睛,好似想象到了什么,突然眼神一闪,“你的意思是,凶手并非一人?”
“是,而且……远不止一个。”慕容诺道。\./手\./机\./版\./无\./错\./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