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迈过门槛,走了进去。中间那堵巨墙,横在中央,瞧着颇有荒诞感。
陈福打发了小厮去陈家报信,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了上去,“咱们这边,倒是安静得很。白瓷把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各处都做了布置,若是真有叛军进城,一时半会的,也休想攻进来。”
“倒是那边,来了不速之客,如今正闹得厉害呢!”
陈望书脚步一顿,那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连瞌睡虫都走了。
“怎么闹起来了?谁来了?”
陈福看了主院一眼,言简意赅的说道,“二公子把大着肚子的外室带回来了,夫人本想藏着掖着,秘密处置了。不料那群族老们,害怕兵乱,一个个的全跑了来,正好撞见了。”
陈望书一听,看了一眼木槿,“快些去我屋里,那些蚕豆来!咱们到主院看戏去。”
开玩笑,大陈朝简直寂寞如雪,连个电视都没有得看。便是去听戏,那也是咿咿呀呀的演得太过套路,这就不一样了。
大陈朝的一品诰命夫人大战花魁娘子,是贵夫人甩出一箱金子,说“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儿子”!
还是花魁娘子愤怒的搬出杜十娘的百宝箱,砸在贵夫人的脸上,说“你要多少钱才肯让出你儿子”!
亦或者是颜小二哭唧唧,“我不管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求求你们别打了!要打去舞室里打……不是,要打把钱留下再打!”
木槿一听,一跳三尺高,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人影。
陈望书拍了拍颜玦,“你且回屋歇着去。我去去就来!”
颜玦无奈的摇了摇头,今日还没有演够么!简直就是戏精!
……
陈望书步履匆匆的进了主院大门,隔得远远地,便听到里头的女人的啼哭声。
她脚步一顿,抖了抖身上灰,像是川剧变脸一般,收起了脸上的八卦之色,露出了一脸的担忧,“母亲,你可还安好!”
扈国公夫人扭头一看,就是这么一张愁苦的脸,让她觉得自己这个做婆母的仿佛得了绝症,还站在这里,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要不然的话,陈望书怎么那么一张脸……
“母亲没有被吓着吧?城中突变,夫君要上阵杀敌,望书本该过来守护母亲,可想着有二弟在,便随着夫君一道前去。这不一回来,便往母亲这边来了。”
“一会儿请太医来号号脉,别受了惊,一病不起就不好了。哎呀,这位是……这是怎么回事?”
陈望书说着,也不管扈国公夫人难看的脸色,看向了地上的跪着的美娇娘。
说她美,那是真的美!
这鸾珠娘子生得珠圆玉润的,穿着宝蓝色的裙衫,一张脸蛋像是珍珠一般,散发出光芒来。就是一身的风尘气,破坏了她原本那种端庄素雅的感觉。
像是白珍珠上多了一个黑点儿,多少让人有些可惜。
鸾珠娘子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陈望书,窝在颜钰的怀中,挣扎了几下,到底没有站起来,她眼眶红红的,转头又看向了扈国公夫人。
一张口,便是娇软的吴语,“便是那阿猫阿狗,也不能随便打杀。何况我如今已经是良家女子,这肚子里怀着的,那也是你们颜家的亲骨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