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我是觉得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像是回到了初入朝堂的时候一般。若能不辜负先皇还有陈大人所托,老臣便是立即去死,那也瞑目了。”
陈望书偷偷的看了一眼颜玦,见他并未有开口之意,松了口气,忙说道,“你们两个那是知晓得一清二楚的,偏生我跟刚下锅的泥鳅似的,晕乎乎的不晓得发生了何事。”
“您不如从头同我说上一说。我问颜玦,他总是支支吾吾的,那会儿他年纪小,许多都不清楚。谁是好的,谁是坏的,弄不清楚,我怕到时候我一出手,反倒是伤了自己人。”
张筠年不疑有他,陈望书那会儿才多大点儿,陈家之前明显都没有想过,要把她嫁到扈国公府来,显然是不想趟这趟浑水,陈望书对内情知之不详,很正常。
“这事儿啊,还要从你母亲李氏说起。”
陈望书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掩饰住了惊讶之色。
“你母亲有个堂姐,名叫李敏秀……”张筠年说着,对着北地拱了拱手。
“陈大人娶妻的时候,李敏秀作为李家的姐妹拦门。你太爷爷那会尚未仙逝,他乃是太子太傅。先皇在潜邸之时,同你三叔极其要好。”
“那会儿陈家的盛世,远胜过之前的高家。你父亲乃是嫡长,娶的又是名门望族的女儿,大婚那时,先皇亲临。”
陈望书听着暗暗吃惊,她出生的时候,太爷爷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家中乃是祖父陈北的一言堂。
南下之后,怕老太太提及旧事触景伤怀,陈清谏下了禁令,叫他们在家中,少提当年在东京城的事,因此这一些,她是完全不知晓的。
难怪陈三叔好好的一个进士,文武全才,竟成了黑羽卫,先皇临终托孤……
“李敏秀乃是绝世美人,先皇在喜宴上,一眼便瞧中了她。迎入宫中,封了贵妃。”
“贵妃娘娘深得先皇喜爱与信赖,后来便生了小殿下。”
陈望书听着,心中暗暗思量。
李氏当初同她说过旧事,说是在怀着小弟陈长歌的时候,吃了许多宫中御厨做的泡酸笋,她以前时常与宫中的姨母往来。
显然这位姨母,就是李敏秀,李贵妃。也就是颜玦的生母。
“若是没有东京巨变,那以殿下的资质,如今定是早已经踏平北齐,成为了我大陈朝最有希望的储君。”
张筠年说,眼中都泛着光,可过了一会儿,他又摸着椅子坐了下来,神情低落起来。
“可惜……东京城剧变的时候,老臣刚好在宫中同新皇议事,就听到小太监急急忙忙得来报,说不好了,齐人打进来了,城门已经要被攻破了。”
“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官家急唤禁卫军护驾,不想禁卫军大统领已死,群龙无首,大势已去。无奈之下,你阿爷文官挂帅,临危受命。”
“而我同你三叔,护送殿下出宫,迎着颜统领而去。”
张筠年口才甚好,宛若说书一般,他解释道,“颜统领便是如今的扈国公,他那时候,是官家的黑羽卫大统领。我也是那会儿,方才知晓的。”
“颜统领高义,实在是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