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来利州,本就是临安待着烦闷了,带你出来玩儿的。家中之事,不必挂怀。”
陈望书一听,娇羞的低下了头,随即又变成了那副欠打的模样,永远的扬起了下巴。
颜玦拍了拍陈望书的肩膀,凑近到了韦得利身边,轻声说道,“明人不说暗话。玦此行目的,韦大人已经清楚。给我我需要的,我们在利州玩够了,便立马回临安去了。”
“这里湿冷得很……”颜玦说着,看了一眼韦夫人真姬,“我夫人极其看重容貌,若是待在利州会……那我们还是早些走为好。”
他说话的声音小得很,可真姬却犹如魔音灌耳,天打雷劈。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不是,她虽然生得的确是有几分老成。为了同韦得利站在一块儿,不显得老夫少妻,在这府中有地位有尊严,受人尊敬,更是往稳重里打扮。
但是,真的像是四十的人么?
一个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两个临安来的人,都这么说……说就说罢,可两人实在是太认真了,认真得不像是在撒谎。
她真的像四十的么?
真姬突然觉得,屁股下的椅子,像是有钉子一般,她如今只想拔腿就冲回屋子里去,拿一面镜子,好好的照上一照。
韦得利闻言,还是哈哈哈的笑着,仿佛被人点了笑穴一般,“你便放心罢。我们利州,干净得很。陶大人拿的,师爷还背着呢,照样给您拿一份便是了,来来来……喝起来。”
酒过三巡,等从那花厅出来,已经是三更半夜。
那几个行首娘子,都被他们熬成残花败柳了。
陈望书同颜玦一道儿,脚步虚浮的回了小院。
……
又过了一个时辰,韦府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这利州偏远,不像临安城里一般,夜夜笙歌,到了这个时候,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只偶尔有那打更的同巡城的,漫不经心的经过。
更夫眯着眼睛,嘭的敲了一声,感觉头顶一阵劲风袭来,将他的头巾吹落了去,他仰着头,看了看,却是空无一人,只瞧见漫天繁星。
他揉了揉眼睛,明日是个好天气。
他没有看到的是,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轻轻的一翻,已经冲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楼里。
利州城的深夜,连行首娘子,都已经歇息了。
“二位深夜来访,不是来听雎雅唱曲儿的吧?今日在知州府中,已经将奴会唱的所有曲儿,全部都唱完了。若是来睡觉的,那可是天下奇闻了。”
“倒是没有瞧见过,夫妻二人,一道儿眠花宿柳的。那我雎雅,当真是荣幸至极。”
陈望书老脸一红,她要来眠花宿柳,怎么会带颜玦这么亮的灯泡?
她想着,从袖袋中掏出了那方帕子,“这帕子,你见过吧,时间紧迫,来不及细说。九月初四发生了何事?”
雎雅却是脸色不变,眉头轻挑,“夫人在说什么,我可是听不明白呢!那陶碧陶大人,不识趣,叫他在我这儿留宿,他却是神神叨叨的。”
“怎么,你们临安城来的贵人,都是一样神神叨叨,说一些旁人压根儿听不明白的话么?九月初四?让我想想,我的恩科里,不知道有没有人,九月初四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