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我们杀得正上劲儿,怎么就鸣金了?”刘良佐褪去了铁甲的上衣,回来先当面质问道
“刘千总看前面”黄少涵指着前方说道
刘良佐这才看清形势,只见那些溃兵们退去之后,一彪人马正列阵而待,长矛林立,强弓满弦
刘良佐虽然看不起官兵,明白真要是让自己带领麾下人马公平冲杀,自不会怕了他们,可现在一番追杀之后,行字营五百多战士个个累得手脚酸软,实在已是强弩之末,真要是冲上去的话,即使不大败,也必损伤惨重
想到这儿不由一阵后怕,暗怪自己太大意,同时向黄少涵一抱拳道:
“多谢黄兄弟,我行字营承你一个人情了”
“刘千总客气了,你我本是并肩作战的同袍,互相掩护,那是应该的”黄少涵自不会居功自傲
“这一仗打下来,消灭了近千官兵,大帅教给咱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不过,这些战利品咱么办?”两人看着满地的尸体开始发愁
像官兵穿的衣服等,在作战之后都是要扒下来的,实因随着流民的大量涌入,凌家军现在除了粮食和金银稍有余裕之外,像棉帛布匹等,都是不够用的,就只能打死人的主意
“这么多好东西,如果扔在这儿不要,太可惜了而且,打了胜仗,连战场都不敢打扫,这要是传回去,还不得让弟兄们笑话死啊”
“嗯,说的对主要是咱们丢不起这个人打了胜仗还不敢打扫战场,这成了什么了”
“不能浪费了你们坤字营掩护,我们行字营去收拾战利品,谅他们官兵也没有那个胆量来袭击咱们”
“好我们的火铳管差不多冷却了,现在已经不影响射击,他们敢过来,就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凌家军的厉害”
二人商量好了,行字营的战士们以旗为单位,开始分散开收拾战利品,贺疯子见状果然没什么动静
甚至一队旗胆子大,跑到距离官兵仅仅三四十步远的距离去收拾战利品,官兵也不敢出阵营追击,而仅仅是用弓箭射击
那队战士自然早有准备,头顶着几块儿木板互相掩护着将东西拿走,除了官兵弓箭射程之后就是哈哈一阵大笑
“流匪猖狂”贺疯子也只能叹口气,他虽然号称疯子,却并不是真的傻,看看后面流匪阵列森严的火铳手和弓箭手就知道,即使自己上前掩杀,也绝对逃不了好,甚至连着一千中军都要栽进去
但这样一来,任谁都知道,这是实实在在的一场败仗,而根本就不是什么诱敌深入了
贺疯子的前锋队伍也吃了败仗,等洪承畴的大军汇合上来的时候,敲好消息也传到
这让洪承畴恼羞成怒,这前锋队伍跟大军,本就相差数里之遥,贺人龙后退五里扎营,实际上就是傍着大军没想到如此谨慎,依旧中了流匪的诡计
三边总督、兵部尚、也是洪承畴的顶头上司杨鹤对流匪的主张是以安抚为主,剿灭为辅而贺人龙跟洪承畴一样,都是极力主张剿灭流匪的,可以算得上是洪承畴的心腹
现在贺人龙吃了败仗,洪承畴自然不会严厉惩罚
李卑平和贺人龙部先后吃了败仗,官兵一时之间士气低落当天当然不再适合攻城,洪承畴约束部队,首先安营扎寨,派出巡逻队伍,防止被偷袭
当天晚上,官兵大队刚刚休息,就听四周山上一阵震天的鼓响
咚咚咚……
“杀——”伴随着一阵喊杀声响起
“流匪劫营了”
“流匪杀进来了”
“大家快起来,心防范”
官兵们大喊着本来经过一天的行军,大部分人都是累得近乎虚脱,扎营之后考虑到自家三万兵马,又有人值哨,流匪只要不是脑袋秀逗了,应该就不回来劫营,所以睡得极是踏实,好多人沾枕即着现在喊杀声突然响起,自然是手忙脚乱,有的人来不及披甲,随便拿起一支长矛就冲出了营帐,并不是想要迎敌,而是怕自家战败了,逃跑的时候落后丢了性命,这可是十分要紧的
洪承畴和贺人龙当天巡完营之后睡得最晚,鼓声响起时刚刚卸甲躺下
几天的行军,再加上前一天的两场交战,最累心的自然是这两员主将但是,一听外面乱声起,两人都是连战甲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来
“真有流匪劫营?”
“没想到他们还真有胆”
“快全军集合”
“所有人不要慌张,严守寨门,不要让流匪冲进来”
官兵平时操练不足,临时有事儿就乱了手脚,再加上天黑,看不清楚情况,甚至很多校官都找不到自己的部下,一时之间整个场面乱糟糟的
洪承畴看着满营的将士,个个衣甲不整,甚至还有一部分人手里连兵器都没有拿,心中自是大怒
但法不责众,身为主将,他也不能把麾下所有将士都处罚了只能大声约束大家归队,随时备战
闹来闹去,山上的鼓声和喊杀声渐渐散去,却并不见人来冲营
洪承畴愣了半天突然叹息一声:
“这是流匪的诡计扰乱我们的休息让我们日夜不得安宁啊”
“所有人都回营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还要攻城呢都要给我养足精神了”
“所有人回去不必慌乱,这是流匪的扰敌之计,他们根本就不敢来劫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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