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霍登一个人依旧能够保持轻松,转头看向墙壁上那副肖像画,思考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处理情况。
“我以为你说他今晚不在。”布鲁特斯的喉咙微微有些发紧,声音里就可以感受到情绪的紧绷。
这个“他”,显然就是弗劳德先生。
此时此刻,在这个时间点前来拜访的客人应该是不存在的,弗劳德先生提前归来时唯一合理的解释。
虽然布鲁特斯并不害怕弗劳德先生,但学生面对老师的时候还是难免紧张,尤其是严厉而肃穆的教导主任。更何况,这不是平时的普通社交场合,而是在弗劳德住宅,这也让布鲁特斯越发气短起来。
“……是的,他本来不在的。”雷彼得斯的声音更是慌乱,不由吞咽了一口唾沫,试图缓解自己的情绪。
但从小到大养成的条件反射还是死死禁锢住了他的动作,雷彼得斯也同样意识到了,如果真的是父亲回来了,那么……
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但他现在……”
雷彼得斯有些慌张,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父亲的威严就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住他的肩膀,大脑根本无法运转起来,现在躲藏起来似乎也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前往迎接父亲的必然是管家雷蒙德——
可以肯定,雷蒙德不会也没有必要说谎为他们遮掩。
雷彼得斯左顾右盼着,视线焦点却不知道落在何处。
尽管雷彼得斯没有多说什么,但肢体语言所透露出来的焦虑与紧张却无法掩饰,布鲁特斯和罗本也没有贸然开口,最后还是霍登出声提醒到,“快点收拾!”
一声号令,众人就好像被赋予魔法的木偶一般,重新拥有了生命力,快速移动起来。
布鲁特斯和雷彼得斯在收拾台球桌,霍登快速将摆放在桌面上的酒瓶收拾起来,并且扬声发出了提醒,“罗本!罗本!”感受到罗本的视线之后,“两幅画!雷的那两幅画!”那才是最需要隐藏起来的证据。
罗本手忙脚乱地快速冲到了房间的另一端,将两幅画双双拿过来,却有些茫然,“这应该隐藏到哪儿?”
霍登快步走了过去,从罗本手中接过一幅画,然后双手背到身后,将油画隐藏在后面。
罗本也有样学样地隐藏起来。
最后布鲁特斯也收拾完毕加入过来,三个小伙伴就罗列成为一排,整齐地站在台球桌后方,只留下雷彼得斯一个人站在前面,但四个人都正面面向门口,以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姿态迎接弗劳德先生的到来,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种气息:
我们正在隐藏猫腻,刚好被大人撞破了。
尤其是雷彼得斯。
明明手中什么都没有,却依旧双腿张开、与肩平行,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挺胸,以一种挺拔而正式的姿态站在原地,就好像正在等待检阅的战士一般,神情肃穆、动作紧绷,浑身上下丝毫不敢放松。
但霍登也没有时间提醒雷彼得斯了,因为罗本和布鲁特斯的姿态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只有霍登一个人看起来格格不入——
为了避免弗劳德先生锁定自己,霍登也只能跟着展现出挺拔站立的姿态。
踏踏。
踏踏。
近了,更近了。
咿呀。
雷蒙德打开了娱乐室房间门,低头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然后弗劳德先生身着正装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
“先生。”雷彼得斯率先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