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宇望向阿肆,神色间难掩悲伤,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双眸,可他也知道,有个人,占据了她的心,牵引着她的悲伤。
“我只是不希望,苍穹大陆以后没有了羌国。”阿肆喃喃道,声音很低,低到萧泽宇有些难以听清楚。
他不想让她伤心,对于羌国,从前的他亦是征战过,对于那个已经离开的前国主,他甚至是有些惺惺相惜的,黄沙漫天之地,自成一国,他的贤明,亦是被世人所称颂,只是可惜了。而如今,戎瑱下落不明,依着皇兄的性子,只怕不会轻易放过的。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只是我答应你,可以在皇兄的面前提一提,不要废去了羌国的国号这一事。”萧泽宇不忍心拒绝她。
当知晓所有的一切,当知晓了当初的他对她是何等的残忍,满心余下的愧疚,让他至想要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甚至是连拒绝她都不忍心。
阿肆听着萧泽宇的话,很难想像,他会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他。
“你是不是很迷惑,为何我会要如此执着于羌国之事,又为何要护得羌国一方国土?”阿肆想,有些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是她不想欺骗他,亦是不想让他再有任何的念头。
萧泽宇看向阿肆,突然有些害怕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总觉得,她似乎在隐瞒着什么,而这些事情,是他所难以接受的。
“如果我说,即便你做再多,我和你今生也绝无可能呢?”阿肆不欠萧泽宇的,而恰恰是他欠她的,可是她不想去细究这些,即便是前尘太多的纠缠,也都两清了吧。
“落儿。”轻声的呢喃,萧泽宇只觉得心间更痛了,即便是他早已经知道,即便是他已经听过无数这样的话,可是,再听到阿肆这样说,他依旧觉得心很疼很疼,疼得他蜷缩起了手掌,十指嵌于掌心,很疼,可却比之心疼,如同鸿毛轻抚。
阿肆和萧泽宇坐在树下,她为他倒了一杯茶水,记忆中,他们似乎都未曾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而如今回过头来,只觉得曾经的那些,好似前尘一般,隔得太远。
阿肆坐在那里,神色坦然,全然没有丝毫的胆怯,甚至是对于她坦诚这件事情之后的害怕。
“若我说,曾经的你,我也曾仰望过,也曾敬仰过呢?并非是以古落儿的身份,而是以另外一个身份,一个从未在你生命中涉足的一个身份。”阿肆望向萧泽宇,言语之中轻柔,好像再讲一个不属于她的故事。
萧泽宇坐在那里,只觉得除了震惊,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他原以为,他所知道的那些已经足够震惊了,却不曾想,今日的种种,便是前世种下的因。他坐在那里,良久无声,只觉得天命当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