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头跟明镜似得,但他们说的不无道理,为了不让这件事继续发酵,也为了稳准一些别有心思的大臣,他收敛几分怒气道:“两位爱卿所言,朕自当考虑,但也要等太子的灵柩下葬以后再行商议,如今朕悲痛难忍,要是现在册立新太子,你们将太子置于何处境地?凡事还得多做考虑,朕知道你们是为了江山社稷分忧,但现在的确不是好时候。”
他一推再推,有些退让的意思在里头,可是他心底也知道刘伯言与杨献就是想趁热打铁,将新太子的人选钉牢,才会这么迫不及待惹怒苏彰。
刘伯言依旧不怕死道:“皇上,这册立新太子宜早不宜晚,相信太子殿下在也能明白皇上的苦楚,如今朝堂之中不能一日无太子啊,难道皇上忘了前朝便是因为没有尽早册立太子,才会一举覆灭。”
刘伯言言不由己,直接说出了前朝,这也是苏彰最为忌讳的事,偏生刘伯言此时提起,他心底窝火,便吃喝道:“刘伯言,朕已经给了你脸面,好说歹说,你为何听不进去?此事休要再提,无事退朝!”
他已经怒火中烧,要是让他继续胡言乱语,还不知他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要不是看在他早年间是自己的军师,的确想出一些妙计,大胜过几场至关重要的战役,他真想现在就杀了他,让他住嘴!
更重要的是,他有两分忌讳刘伯言,因为他杀陈寒山的时候,只有刘伯言在,也只有他听到陈寒山死前说的那些话。
这件事一直是苏彰心底的倒刺,他对刘伯言一直有一种授人以柄的感觉,总觉得刘伯言有朝一日会将那日陈寒山如何死的公之于众,今日听他这般言之凿凿,一再逼迫自己册立新太子,心底的顾虑和倒刺被重新翻出来,不由得心生杀意。
本来他的皇位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那些曾经与他一起打江山的人,或多或少的知道他曾经做下的那些秘事,随着年岁的增加,他的心底越发不信任这些人。总觉得他们极有可能在自己死之后,试图叛变,打着那些令他寝食难安的旗子将他一手建立的江山推倒,然后再另选新皇。
也许,他们之中的某些人一直藏匿前朝陈寒山的余孽,蠢蠢欲动的想要抢走他的皇位。
基于这样的担忧之下,册立新太子的确刻不容缓,可他心底的合适人选,一定会遭到大臣的反对,这又该如何是好?
册立新的太子是大事,不是他一人说了就算,必须通过他早几年建立的内阁制,他们其中半数人同意,这新太子的人选才能通过。
而此前他钦定的内阁制内的阁老有七位,李善已死,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接替,所以只剩六位。
这六位便是右丞相明达,凉国公于蓝,户部侍郎郭恒,左丞相胡庸,诚意伯刘伯言,太傅唐胜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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