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王静修走进大帐,笑问道:“大公子回来了?”
张俊点点头,把信递给他,“先生看看这封信,雍王的亲笔信。”
王静修打开信细看了一细看了一遍,笑道:“雍王想要襄阳,请宣抚使逼反王贵,打得好主意啊!”
“先生认为这个交易不妥?”
王静修摇摇头,“交易本身没有问题,但效果不会太好,陈庆毕竟控制不了朝廷,真正能保住宣抚使军权的是秦桧和太后。”
停一下,王静修又笑道:“不过就算是秦桧和太后力保,他们也需要借口,而陈庆恰恰就是最好的借口,所以这个交易可以做。”
“那我该怎么做,我是指王贵,怎么逼他向陈庆投降?”张俊问道。
“说容易其实也很容易,不过得一步一步来,宣抚使不妨让王贵送一批粮食,然后如此如此!”
王静修低声说了几句,张俊连连点头,这一招果然狠毒!
王贵是岳家军中的第二号人物,在岳家军被解散之时,他没有选择投降陈庆,而是直接投降了朝廷,也是他的运气不错,赵构为了安抚韩世忠和张俊,需要树一个削藩后的榜样,这个馅饼便落在王贵头上,王贵被封为襄州制置使,统领两万军队镇守襄州,主要是防御西军从邓州南下。
这两年王贵一直谨慎小心,生怕得罪张俊,他知道张俊一直想吞并自己的军队,只是被朝廷制止,但只要有机会,张俊一定会张开血盆大口,吞掉自己的军队,没有了军队,自己的命运恐怕连个小兵都不如。
这次张俊率十万大军西来,王贵就很紧张,他一方面担心西军借口开战,直接吞并襄阳,又担心张俊要求联手攻打江陵,趁机吞并自己的军队。
他就像两头撕打巨鳄中的一条小鱼,只想躲在夹缝中生存下去。
这天下午,王贵得到消息,张俊的十万大军过不了汉水,西军战船封锁了江面,目前已在复州景陵县扎下大营。
这让王贵稍稍松了口气,景陵县距离他们约四百里,还比较远,就不知道张俊的手有没有这么长?
刚松口气,王贵便接到了张俊派人送来的消息,要求他立刻提供一万石粮食和五千口猪羊。
王贵不由恼火万分,张俊的粮草怎么能由自己提供,他可是有整个淮西向他们提供军粮,再不济也有复州、郢州、沔州和汉阳府提供粮草,怎么也轮不到自己。
不过对方索要也不算多,一万石粮食和五千口猪羊他还是拿得出,王贵忍住不快,派心腹将领程芝率一千士兵押送大车,走陆路前往景陵县
三天后,运粮车队进入复州境内,距离景陵县还有五十余里,天色已黑,车队和押送士兵在江边树林内休息。
程芝心中有点担心,过了仁寿县后,他就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的队伍,今晚恐怕是最后一夜了,要出事就是在今晚,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这种感觉十分强烈。
他索性提着刀向树林外走去,他们宿营的树林紧靠汉水,这也是程芝特别选的一处宿营地,如果有情况,他们可以从水里逃生。
但刚走出树林,他便大吃一惊,四周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
“杀进去,格杀勿论!”一个凶狠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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