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也在二十岁那年娶了一名孤身的宫女为妻,两人相依为命,生下一个儿子,叫做张思南。
在川陕宣抚使司和金国达成交换协议后,五万余名幸存的汉人被释放回大宋,张纯一家也在其中,陈庆特别关照这些被释放的汉人,责令太原府解决他们的居住和生活问题。
张纯一家便分到了这座占地半亩的小院,每月得到一贯钱的补足,还得到三张羊皮。
很快,张纯便在县学堂找到一份教书先生的职务,一个月挣三贯钱,他妻子针线活不错,也接了一些缝制军鞋军袜的活计,每月也能挣一贯三百文钱,家里虽然谈不上富裕,一家人也能其乐融融生活下去了,
陈庆的到来让张纯有点手足无措,好在亲兵护卫和大群官员都在外面,陈庆只有牛皋和曹德陪同,他们也不进屋,就坐在院子里。
陈庆打量陈庆打量一下院子,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一处角落里搭着葡萄架,葡萄藤爬了架子,下面是一副石桌和石凳,张纯不愧是文人子弟,骨子里还透着文雅之气。
张纯见陈庆对石桌感兴趣,不好意思笑道:“这是小人从旧物市场买来的,只花了五十文钱,加上雇车三十文,一共花了八十文钱,估计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金兵也不要这种东西,最后被人搬回家,又拿出来换点小钱。”
陈庆点点头,在一张石凳上坐下,张纯的妻子李氏送来热茶,陈庆看了看茶具,居然是汝窑,可惜不是官窑,只是民窑,但也很不错了。
“这茶具也是从旧货市场淘的?”陈庆笑问道。
“正是!这套茶具只花了八十文,和石桌石凳一起买的,卖家不识货,居然不知道这是汝窑精品,开价一百文,我还价八十文卖给我,虽然它不是官窑,但民窑精品和官窑差不了多少,据说烧窑的工匠都是同一批人。”
“不错,很有眼光!”陈庆夸赞道。
张纯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道:“其实我还收到了好几件宝贝,价格都是十几文钱。”
他妻子李氏忍不住提醒道:“夫君,雍王殿下可不是来看你的宝贝。”
张纯这才醒悟过来,不好意思道:“让殿下见笑了。”
陈庆笑了笑,招呼他们夫妻坐下,对他们道:“我主要是来了解一下你们的生活情况,回来好几年了,不知近况如何?听说张先生在小学堂教书?”
“是,我一直在县学小学堂教书。”
“收入多少?”
“每月三贯钱吧!”
“一直就三贯钱?”
张纯点点头,“从一开始就三贯钱,到现在没有变过,不过有时候也会稍微少一点。”
“所有教书先生都一样吗?”陈庆追问道。
“也不是,比我年轻很多,晚来几年,他们进来是四贯钱,教书满五年,升为教授,则是八贯钱。”
“那是什么缘故呢?”
张纯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妻子轻轻碰了他一下,张纯苦笑道:“是我自己的问题,和官府无关!”
陈庆有些不悦道:“有什么困难?直接说好了,正好曹知府也在,你有什么难处,尽管畅所欲言,如果是规则制度问题,那就想想办法,在规则允许下进行变通。”
“确实是制度问题,小民不是科班出身,也不是官学出身,小人去教书也是临时招募,按天算钱,教一天书给一百文,没有假期也没有病假,如果哪天生病去不了,就少拿一百文,所以小民连助教都不是,如果官学出来,或者考中明经科,那身份就不一样,属于官方文职,算助教,每月四贯钱,旬休一日,遇到节假日也正常休息,不扣薪俸。”
“等一等!”
陈庆忽然意识到不对,问道:“新年休息十天,接下来上元节休息三天,还有两个旬休,一共休息十五天,你一月份能挣多少钱?”
“一千五百文,小人刚才说了,我是按天拿钱,教一天书拿一天的钱。”
陈庆脸一沉,回头问曹德,“是这样吗?”
曹德擦一把额头上的汗道:“这个问题卑职还真不了解,应该是这样的,制度规定文吏要官学出身,或者科举出身,才能成为官方文职,而教书先生属于文吏,但因为教书先生不够,就外聘了一些。”
陈庆冷冷问道:“阳曲县衙六曹都是科班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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