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色看向女儿。
道:“什么毒?”
“我听那坏人说,这种毒叫碎骨。”
曲桑桑红着眼,“说是毒发时,特别的痛。”
曲侯爷暗暗咬牙。
何止是特别的痛。
比之全身骨头被碾碎的痛,都不遑多让。
服用此毒。
一旦毒发,生不如死。
中毒者甚至等不到毒药彻底蔓延全身。
便会活生生的疼死。
他把女儿推到儿子面前。
“你们先带桑桑回府,为父还有事。”
三个孩子多少知道父亲要做什么。
肯定是帮师妹找解药。
此时的曲桑桑也顾不得寻求父亲的安慰。
乖乖的跟着两位哥哥上了马车。
“爹……”
她担忧的看着父亲,“师妹她……”
粗糙的大掌,落在她的头顶。
“别担心,爹会救下你师妹的。”
等三个孩子走了。
曲侯爷上前和两位打了招呼。
“碎骨之毒,多年未见了。”
徐公公点头,“是啊,之前还出现了碧枯之毒。”
曲侯爷微微蹙眉。
“是谁?”
徐公公叹息道:“还能是谁,中毒的可不就是那小丫头。”
韩愈早已知晓。
曲侯爷却觉得心疼。
他最看重的小徒弟,怎的就如此多灾多难。
嘴唇翕动。
良久,道:“我能把栗栗带出宫吗?”
面前的两人明了曲慕池的意思。
徐公公摇头。
“你可知晓她因何中毒?”
曲慕池如何不知。
“自然是因为七殿下!”
所以,说的是什么。
他不想让栗栗继续跟在七殿下身边了。
徐公公道:“回来时,我问过她。”
“那几个歹人,试图让她去谋杀七殿下。”
“她不肯,更是为了保住曲姑娘。”
“这才自动服下了碎骨。”
这样的好孩子,怎么可能离开七殿下。
她说了。
有她在,能护着七殿下少受点苦。
如果她不在了,关雎宫就真的只留下七殿下一人。
曲慕池眼神染上悲凉。
“如今该如何是好?”
碎骨之毒,自然可解。
万物相生相克,有毒药肯定就有解药。
在场的人都知道。
药圣丹涯子,是其一。
可这位常年云游四方,即便找到了,恐怕也晚了。
“去浮生馆!”徐公公道:“找白馆主。”
曲慕池:“……”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那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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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一道喷嚏声响起。
布置雅致的房中,一白衣男子,正侧卧在美人榻上。
他相貌妖艳脱俗,肤色如雪,薄唇泛着浅浅的粉。
松散的衣衫挂在身上。
露出一截雪白的胸膛,以及足以装酒的诱人锁骨。
不远处。
身穿异域舞娘服饰的男子,正扭动着水蛇腰起舞。
耳畔丝竹之声,声声入耳。
他有一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
眼尾上扬,似笑非笑,端的一副深情模样。
“馆主!”
外面进来一脂粉味极重的红衣男子。
他凑上前,在白衣男子耳畔,低低说了两句。
白圩抬手,手指纤细修长,莹白如瓷。
挥了挥,面前的歌舞停歇。
琴师和舞男悄无声息的离开。
“三位?”
他勾唇,眼底带着恶劣的光。
“请去照水居。”
红衣男子领命离去。
浮生馆一楼大厅。
气质不一的各色美男,游走其间。
来此消遣的,除了女子,还有不少男子。
虽是烟花之地。
却不见粗俗之辈。
红仙上前,笑道:“三位,跟我走吧。”
曲侯爷三人没有多问,紧随其后。
落座照水居。
韩愈道:“你们应该知道白圩出手的规矩。”
一命换一命。
从他在京都出现至今,已有十三年了。
这规矩,从未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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