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采莲长孙家大少夫人的名头,也是长孙桀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以及她育有一子的份儿上,才勉强保住,已经实属不易,怎敢要求更多呢?
她身边是一母同胞的妹妹姚采涵。
姚家遭难,姚夫人一病不起,后来干脆离了帝京,回乡休养去了。
姚采涵在帝京没了落脚的地方,又不甘心随姚夫人一起离开,于是便投奔了姚采莲,暂时寄住在长孙家。
听说长孙家的人待她并不好,虽未拿她当作下人使唤,却也从未当她作小姐看待。
“……越是豪门权贵、世家大族,迎高踩低的情况便越是寻常,有利可图的时候,多少人都恨不得时时刻刻的讨好你、巴结你;一旦失势了,也有的是人想法设法的想要踩上一脚!”薛夫人声音幽幽的叹道。
温浮欢转颐看向她,还未及开口,长孙夫人已经走到近前,笑容可掬的道:“数日不见,薛夫人依旧光彩照人,让人歆羡啊!”
“长孙夫人过奖了!这人呐,光彩照人有个什么用,到底不如儿孙满堂来得和美幸福呢!”薛夫人亦笑容满面道。
两人倒是都十分默契的对赵尚书府的事情绝口不提。
只不过她们不提,不代表人人都能咽得下这口气。
姚采莲清了清嗓子,斜瞥了温浮欢一眼,阴阳怪气的道:“沈小姐的气色很好嘛!最近这帝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传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沈小姐受了多大的委屈呢!没白的让涵儿担了这么大的骂名!”
言外之意,大有暗示这流言乃是温浮欢派人传开的意思。
温浮欢皱了眉头,刚想出言反驳,却被薛夫人按住了挽着她的手。
薛夫人上前一步,睨着姚采莲,眼角眉梢端的是太师夫人的凌人的气势,连说话都带了几分冷傲。
“少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家欢儿非得有个三长两短,才能算得上是受了委屈么?”
姚采莲没想到薛夫人会帮温浮欢出头,更没想到薛夫人言辞如此激烈,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应对。
薛夫人趁机又道:“怎么?才这么一点风言风语,令妹就忍受不了了,那当初她随意出言诋毁欢儿,可曾想过欢儿又该如何承受?说句不好听的话,二位也都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恁的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都不懂么?”
薛夫人字字珠玑,句句确凿,别说姚采莲了,就是长孙夫人也觉得脸上没光,不由得狠瞪了姚采莲一眼,暗自后悔不该带她出来。
姚采莲还想再说什么,被长孙夫人冷冷打断道:“还不快住口,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竟敢同薛夫人这般说话?”
“是,儿媳知错了!”姚采莲惴惴的垂下了头。
长孙夫人转而看向薛夫人。
“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没有管教好她们,害得她惹薛夫人生气了,还望薛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同这做晚辈的一般见识。”
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长孙夫人的表情里分明没有半分歉意。
薛夫人倒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既然人家都道歉了,她也不好总是抓着别人的错处不放。
于是,她换了一副和悦的表情。
“长孙夫人言重了,我怎么会同晚辈计较呢?不过长孙夫人,既是要带出门的人,就该好好管教才是,免得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丢了自己的颜面事小,给长孙家脸上抹黑可就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