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去年中秋,阖家团圆,幸福美满,如今时过境迁,偌大的温宅竟惟剩麒儿一人,盼家姊早日归来!弟安,勿念!”
温浮欢捏紧手里的信,眼眶微湿,咬紧了下唇,才没让泪水掉下来。
说起来,温书麒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却要以一人之力,一肩扛起温家偌大的家业。
温浮欢晓得他心里有苦,可他却在信中只字未提。
她合上信,既心疼又宽慰的说:“……书麒是愈发的少年老成了!”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懂事的让人心疼!
温浮欢不禁暗自惭愧,刚刚在街市上、在印水河畔,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就这么放下仇怨,似乎也挺好的。
然而温书麒的来信,重又提醒她,她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
那么多条命,那么多的债,如何轻言放弃?
温浮欢收起来信,在书案上铺展开一张信笺,提笔蘸饱了墨汁,一笔一划的写下回信。
信的末尾:……大仇不报,心何以安?他日归家之时,必是家仇得报之日!
……
中秋过后,倒真是相安无事了好几日。
温浮欢以为这种安稳,会一直持续到秋闱的文试放榜,而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文试的结果了。
沈星竹究竟能否榜上有名?
然而还未等放榜,宫里便传来了消息,说薛贵妃不小心受到了惊吓,动了胎气,差点小产。
薛夫人闻言别提多担心了,忙收拾了一下,携温浮欢一起匆匆入了宫。
然而她们并没能顺利见到薛锦华。
她们刚一踏入锦岚宫,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老嬷嬷拦住了,客气而强硬的道:“奴婢给薛夫人、沈小姐请安!太后有令,贵妃娘娘怀有身孕,又差点小产,需要安心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搅!”
“任何人?我是任何人吗?我是她的娘亲啊!”薛夫人怒道。
“回薛夫人的话,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没有太后娘娘的手谕,谁也不许进去,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奴婢们!”
“你们!”
“我瞧着你们眼生得紧,是锦岚宫新来的奴婢么?”温浮欢冷不丁的问道。
老嬷嬷们互相看了一眼,一时想不明白她这么问的意图,只好如实回答道:“是,是太后娘娘把奴婢们调过来,让好生伺候贵妃娘娘的!”
“哦?既然是贵妃娘娘宫里的奴婢,那就好说了!”
老嬷嬷们还没想明白,温浮欢话里的好说是什么意思,就被人三拳两脚的打倒在了地上。
她们一边躺在地上吃痛的吱哇乱叫,一边愤怒的望着温浮欢。
“你、你敢打我们?”
温浮欢则活动着手腕,面无表情的道:“打你们怎么了?连贵妃娘娘的母亲都胆敢阻拦,这般没有眼色的奴婢,我替贵妃娘娘教训一下,贵妃娘娘想必也不会责怪我的!哼!”
说罢,看向面色焦急的薛夫人。
“夫人请进!”
薛夫人深知,那些老嬷嬷定是长孙太后的人,温浮欢如今打了她们,长孙太后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欢儿,这……”她不无担忧的望着温浮欢。
温浮欢微微一笑,柔声宽慰道:“夫人放心,欢儿自有分寸,夫人还是快些去看望贵妃娘娘吧!”
听到她这么说,薛夫人又心系薛锦华的安危,不再多说什么,疾步向殿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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