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哑然失笑。
或许的确是她想太多了,处在尔虞我诈之中太久,揣测人心似乎都变得惯性使然,所以才把李贞曜想复杂了,但其实他就是一个如孩童般简单纯粹的存在!
至少直到现在,他从未伤害过她!
思及此,温浮欢轻笑着摇了摇头,抬脚离开了。
到达锦岚宫时已近亥时,宫殿里通明的灯火,抵不过外面暗沉沉的夜色,一阵寒凉的秋风吹过,墙角的一丛翠竹便发出沙沙的声响,黑黢黢中如同鬼魅的低语。
还未进门,便听到殿内传出来婴儿的啼哭,连续而响亮。
及至走进殿内,才见到穿了素衣的薛锦华怀里抱着孩子,趿着鞋子,在内外殿之间走来走去,细致的眉眼间难掩焦躁。
“珩儿乖!珩儿不哭!珩儿乖!”她细声哄着。
“他这般啼哭,怕是饿了吧?”温浮欢走近后问道。
薛锦华试探性的把手指递到小皇子嘴边,后者本能的吮吸了起来。
“还真是饿了!”
薛锦华命人唤来乳娘,把小皇子交给她抱下去喂了,这才换来殿里的片刻宁静。
她拉着温浮欢,走到内殿的矮榻边坐下,神情紧张的道:“你这般匆匆忙忙的出宫,可是父亲那里出了什么事?”
虽然温浮欢让带话的人告诉薛锦华,要她无需担心,但是她心里清楚,温浮欢向来沉稳,都赶不及亲自向她说明就出了宫,多半是出了什么大事。
而如今的大事,莫过于釜阳镇的瘟病!
温浮欢本来不想同薛锦华多说,但又怕她胡思乱想,只好简单的向她说了下薛莫寒可能染病,以及自己冒险把他带回帝京城的事情。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恐怕不能在宫里陪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把柳儿留下来照顾你,如果有什么事,她自有办法通知我!”温浮欢神情凝重道。
薛锦华点点头。
“我晓得的,你只管忙你的事情便是!”
争权夺利固然重要,但是亲人的性命更重要,不然就算自己真的坐上了母仪天下的位子,身边没了至亲之人,那还有什么意思?
薛锦华脸上的担忧和关切不是假的,温浮欢忽然觉得,自己以前或许错看她了,她并非为了权势,会不择手段的人!
大致商量了一下后,温浮欢便借口太师府无人主持大局,禀明皇上,由皇上恩准她出宫回府去了。
如此一来,便堵住了胡乱猜忌议论的悠悠众口。
不过她没有回太师府,而是在太师府绕了一圈之后,便乔装打扮出了府,来到薛莫寒藏身的别院。
薛莫寒的伤势在渐渐痊愈,气色也好了不少。
温浮欢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看样子,二哥或许并没有染上瘟病,所幸随我回了帝京,不然和那么一群身染瘟病的人待在一起,恐怕也离死不远了!”
“你这么说,是打算以我的救命恩人自居么?”薛莫寒笑问。
“难道不应该吗?”温浮欢挑眉反问。
“应该!应该!不过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想寻常的俗物,怕是难以报答你对我的恩情,唯有……”
薛莫寒顿了顿,眼含笑意的望着温浮欢。
“唯有以身相许了!就是不晓得欢儿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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