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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琅从未见过温浮欢这般心碎欲绝的模样,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一起碎了。
他抱住几乎站立不稳的她,一遍遍的轻声唤道:“欢儿,欢儿……”
温浮欢却不曾理会他,一双包含了各种复杂情绪交织的眸子,定定的望着扶着木制轮椅勉强站起来的闵王。
“回答我!你回答我啊!”
一旁的炎镜亦紧紧的盯着闵王。
同为江湖中人,就像闵王知道冥镜宫以及他的存在一样,他也知道神见渊乃至无欢谷的存在,更清楚温浮欢同公孙芜的师徒关系。
他原也是感激公孙芜的,觉得当年要不是他救了温浮欢,自己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兄妹重逢的一天!
可是如今听温浮欢的话,似乎另有隐情。
炎镜脸上表情未变,但垂在身侧的手却缓缓蓄积力量,幽沉深邃的眸子里隐约弥漫起层层杀意。
面对温浮欢的质问,公孙芜久久没有出声。
就在旁人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启唇道:“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如千斤重石般压在了温浮欢脆弱的本就不堪一击的精神上,让她瞬时崩溃。
要不是秦琅抱着她,她当真能立刻挥剑把闵王千刀万剐。
“为什么?”她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我的信仰!是我最尊敬和崇拜的人!”
温浮欢紧紧抓着秦琅的手臂,缓缓滑坐到地上,歇斯底里的嘶吼变成了失魂落魄的细声呢喃:“……我一直拿你当作是我最亲的人!为了能让你多看我一眼,我没日没夜的拼命习武,在层层试炼中脱颖而出!”
她抬起头,眼眶里盈满泪水,也充斥了恨意。
“不论你派给我什么样艰巨的任务,我都言听计从,从未对你有半分埋怨……哪怕师兄弟姐妹们都说,我已经变成了你最称手的杀人兵器,我都不在乎!”
她是刀,是刃,是他手中出鞘的利剑,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哀鸿遍野!
可就是这样一个温浮欢几乎为之付出一切的人,到头来居然骗她最深、伤她最重!
她以为他是救她于水火和危难中的恩人,却原来他不过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而从她被拐卖开始的这整件事,都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为什么?你怎么……下得去手?”
事到如今,闵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坐回轮椅上,终于抬起头,正眼看着温浮欢道:“没有什么为什么?要成就大事,就必须要有流血和牺牲!要怪就只能怪你们温家同顾家定下了亲事,这偌大的计划注定要由你来牵引!”
只有温浮欢重回帝京,不遗余力的想要查清当年的事情,才会逼得长孙家的人乃至长孙太后出手!
而要想让她这么做,须得有足够的愤怒和怨恨……父母被杀,家族被灭,真相被层层隐瞒,仇人逍遥法外!
是的!
打从温浮欢被人拐走那一刻,他蓄谋多年的计划便开始了!
不论是温承胥夫妇的死,还是温家的惨遭灭门,都是他用来嫁祸长孙太后的筹码,为的便是让温浮欢按照既定的路,一步步走下去。
闵王承认,自己这么做的确残忍了些,但为了他的夺位大计,不管牺牲多少人,他都在所不惜!
只可惜,他终究还是败了,一败涂地!
“罢了,罢了……”
闵王仰头望天,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下去,“皇位既已无望,纵然苟活于世,也不过是徒惹讥嘲罢了!”
说罢,不等温浮欢或者炎镜动手,他便在薛锦华倏然惊恐的眼神中,伸手抄起秦琅钉在桌案上的七星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送进了自己的胸膛!
“阿澈——”
“师父!”
薛锦华和温浮欢几乎同时失声唤道,前者更是一把推开扶着她的李贞曜,踉跄着上前,扑倒在闵王脚边。
她抓着闵王染血的手,泪水涟涟的望着插在他心口上的匕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澈!阿澈!”
薛锦华一遍又一遍的轻唤,却阻止不了从闵王口中涌出来的鲜血,以及他一刻比前一刻更加苍白的脸。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子里倏地燃起希望,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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