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是拿来掩饰内心的尴尬,但确有其事,若非太子大度不计较,昨日的过节,够大阿哥进宗人府好好反省反省。
三阿哥来了几分精神,问:“怎么回事,他又疯了吗,敢顶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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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解释道:“昨日在值房提起噶尔丹,大阿哥讽刺我们一众人不配谈打仗,还说太子最有自知之明,只因京城都没出过几回,就从不在不懂的事情上多嘴。”
三阿哥皱眉:“他好大的胆子。”
胤禛说:“那么巧,太子来值房为皇阿玛取两广的折子,全都听了去。值房里的大臣们,当时就傻了眼,老大自己也呆了,亏得太子大度,与众人寒暄几句,取了折子就走。”
三阿哥啧啧不已:“这都一天了,索额图怎么不做声,该狠狠参一本才是。”
胤禛道:“那岂不成了,太子遇事向外戚告状,却将皇阿玛放在一边。”
三阿哥被一语点醒,连声道:“还得是你,兄弟里数你最谨慎。”
说着话,马车已在三阿哥府外停下,董鄂氏早早等在门前,一见丈夫便哭个不停,胤祉虽嫌弃,也不好大声呵斥责备,而胤禛自然有眼色,连车都没下,借口还有差事,匆匆离开了。
不过车子才离开不远,胤禛就吩咐外头:“回府,回家去。”
要知道,方才那些话,从昨日发生到此刻,胤禛都快憋疯了。
若是从前,必定与毓溪共枕夜话时,两口子私下里念叨完了,且其中是是非非,他们夫妻又该如何应对,皆是有商有量。
可这都四五天了,就算毓溪会往书房送晚膳和宵夜,他们夫妻也不打照面不说话,莫名其妙默契地维持着外人眼里的和睦。
胤禛忍不住了,就算要他示弱求和,自己的媳妇,从小就在乎的人,他认了。
不巧的是,今日五阿哥府大喜,刘佳氏顺利分娩,为胤祺生下儿子,毓溪得到消息就去道贺,胤禛特地赶回家,却没见着人。
“主子,要不咱们去接福晋回家,在外头,福晋也不会驳您的面子,顺水推舟的,这事儿不就过去了?”
“你家福晋最在乎什么,我偏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见她,提醒她?”
小和子立刻闭紧嘴巴,可他心里觉着,福晋不会这么小气,是主子想多了。
果然,五阿哥府中,毓溪正高高兴兴与妯娌们说笑,和众人一起享受新生命到来的喜悦。
因太子妃不能轻易离宫,大福晋有身孕不宜走动,三福晋也出不了门,毓溪今日便是能主事的嫂嫂,帮着五福晋招待宾客,应酬各府的道贺,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胤祺进宫报喜归来后,夫妻二人就来向嫂嫂道谢,不久后宜妃娘娘身边的桃红姑姑也到了,想来宜妃不愿意外人插手儿子家的事,不能让桃红为难,毓溪便主动告辞。
五福晋亲自送嫂嫂出门,玩笑道:“胤祺真是,都进宫一回了,怎么不告诉四哥知道,好让四哥来接您回家呢。”
毓溪从容含笑:“他忙着呢,咱们离得也不远,等小阿哥百日宴时,我们一定都来。”
五福晋说:“额娘要在翊坤宫摆宴庆贺得了孙儿,嫂嫂别嫌我,到时候必然有人念叨,我怎么会让陪嫁的占了先,我想和您坐一块儿。”
毓溪想不出什么委婉的言语来拒绝,唯有答应:“好,到时候我们一处坐,不过我若太忙不得进宫,你就找五妹妹坐吧,没人敢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