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六一呆。
车夫回来时,他已经出城,又因赤槿的守口如瓶,他也并不知晓,原来柳福儿并没有坐车。
他转了两圈眼珠,问司空八郎。
“这方圆百里,咱们都找遍了。你说她是怎么走的?”
司空八郎明白他想到哪儿,便道:“城里城外的货船客船我都寻遍了,没谁两天没归。”
周小六眨着眼,冲去边上的小官房里。
此时,负责办理过所的小吏已经下值。
周小六左右瞧了圈,寻到块大石,几下子便把门锁砸开。
他招呼司空八郎一块进来,寻这两天办理过所留下的底联。
两人一同翻找,最后罢手。
司空八郎泄气道:“这人,她怎么就能凭空不见了呢?”
真是太神奇了。
“不可能不见,”周小六道:“她一个大肚婆,还带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见?”
他道:“我去下游寻寻,我就不信,还不能找到她。”
他憋着鼓劲,冲出门去。
司空八郎在后面喊,“别忘了传信。”
周小六高扬鞭子,示意了下,轻夹马腹,冲出府衙。
而此时,惹得一干人等人仰马翻的柳福儿正安坐在船舱里。
同船两天,以柳福儿的本事,四人一早便熟络了。
船娘炖了锅鲜美的鱼,四人各端着个碗吃着。
柳福儿将胡饼和肉干贡献出来,男人尝了口,赞了声好,转脸不知从哪儿摸出瓮浊酒。
船娘薄嗔的白了他一眼,与柳福儿道:“船上过日子的,鱼鲜寻常,反倒是这肉吃得少,偏你这肉干筋道弹牙,味道又足,正好就酒。”
柳福儿一笑,道:“翁大兄喜欢就好,”她拿了几块,给管娘子做零嘴,余下的都推给船娘,道:“阿嫂,你帮大兄收着,若他惹你不高兴,你便不许他吃酒。”
“好,”船娘笑着接过,并威胁的看了眼翁大。
翁大呵呵的笑,滋滋的把眼前的酒喝了小半,而后眼巴巴的盯着船娘。
船娘耐不过,拿了几块搁在他跟前,道:“少喝些,夜里还得守船。”
翁大点头,咬了口肉干,连连点头,复又喝了口酒,顺手拿了半片肉干,塞到船娘嘴里。
引得船娘又是一句薄嗔。
柳福儿含笑看着两人。
心底无法遏制的羡慕着。
才刚来这里时,她想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真的得到了,却发现她想要其实很简单。
大抵人都是贪心的,得陇望蜀。
她如今最想要的便是如眼前这对夫妻一般,平安和乐。
管娘子轻轻碰了碰柳福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关切看来。
柳福儿回过神,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道:“小心些,有刺。”
管娘子点头,又夹了一大块。
一点点挑好,反倒放到柳福儿碗里。
柳福儿轻轻摸了摸她脑袋,低低说了声乖。
船娘咽下肉干,看了眼管娘子,眼底流露出些许的遗憾。
柳福儿转眼见着,笑了笑,道:“阿嫂,我在汴州城里有一熟人,姓包,很擅长妇人科。等回去了,你去药铺一问,就能寻到她,就说我介绍的,她定会尽心。”
船娘眼睛一亮,片刻又迟疑。
柳福儿道:“不用银钱,与她说,记在我身上就是。”
“这怎么好,”船娘赶忙推脱。
柳福儿按住她道:“阿娘,你救了我们,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船娘看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