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八郎看她。
柳福儿笑道:“毕竟徐家还有个看我不顺眼的,我怎能让她太舒坦?”
司空八郎摇头。
柳福儿轻笑,道:“所以大兄以后可要时刻记得,惹谁也不能惹娘子。”
司空八郎抽了下嘴角。
心说哪家娘子有她生猛,要么就是修闭口佛,忍得心口流血也不肯吐半个字,要么就奔人家老窝,抄了老底不说,还要让人再过不舒坦。
楼船一路疾行,以最快的速度进了江陵地界。
才要过卡,就见有人从城墙上疾步下来。
来人行速不慢,只眨眼便来到搭板上。
看清来人面容,司空八郎立时漾出了笑容。
“二郎,好久不见。”
梁二拱手,跨过搭板。
落了脚,眼睛便往她后面看。
司空八郎笑道:“康儿在上面,福娘在帮着穿衣裳呢。”
梁二呵笑去到二楼。
屋里,柳福儿一边逗梁康叫娘,一边给他套袍子。
梁二立在门边,听着一个字正腔圆道娘,一个坚持叫羊的对话,不由笑了起来。
司空八郎侧头,示意管静和润娘等人出来。
柳福儿察觉动静,抬眼。
见梁二来,她笑着起身。
梁二阔步过来,抱了抱她,道:“可还顺利。”
柳福儿点头,将信交与他。
梁二看完,嘴角下撇,道:“这些酸丁。”
柳福儿笑道:“他也有他的难处,能这样表明立场,并留下文字为凭,已经是极限。”
梁二很是不以为然,道:“马家多行不义,死了也是活该,他好歹还是唐朝的大员,如此行事才是正理。”
柳福儿摇头。
要照他这么说,他们夺城,杀朝廷命官还有理了?
柳福儿抱了抱他。
明了他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为了维护她而已。
她道:“宣州冯节度使也有意上书,为我正名。”
梁二道:“我已传书与封世叔,并附上马家作恶证据,世叔说会从旁帮忙。”
柳福儿点头。
如此已争取三方大员,若山南也能拿下,加上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便是不抬出梁家名头,唐皇也会顾忌。
柳福儿不求富贵,只要表面相安无事便好。
至于其他,他们一个在极西,一个在版图正中,中间距离浩浩几百里山岭,他便是气死,又能如何?
“羊,”梁康用力摇手,示意柳福儿继续。
柳福儿笑眯眯的转身。
没等动作,梁二便一把把人捞起。
一张带着细碎胡茬的大脸凑到他跟前。
“儿子,叫阿耶。”
梁康瞪着黑葡萄样的眼睛看他一瞬,忽的张开小手,嫌弃的bia在他口鼻之间,并扭了小脑袋,朝柳福儿叫“羊。”
被精心养护了大半年,梁康的身子骨已经与寻常孩童相差不多。
这一下力道可不轻。
梁二不防,被他拍得鼻梁一酸,五官都纠结一处。
他略微用力的顶了顶,道:“小子,你还挺厉害。”
梁康转脸,诧异的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继续靠来的胡子拉碴。
索性两只手全上,并绷着脸,一脸认真。
梁二也跟着杠上,与他较力。
柳福儿瞧着两父子这般,不由咯咯的笑。
忽的脚底微微一颤,梁二松了力道,道:“今天暂且饶了你小子。”
他放开梁康,出了门去。
柳福儿抱着梁康紧跟。
此时,司空八郎等人皆已来到甲板,见两人过来,便准备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