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柳福儿笑了笑,道:“崔大夫要扶尚书令棺柩回定州,我打算过去祭拜。”
司空八郎转眼,见她定定看自己,便道:“你要我同去?”
柳福儿点头,道:“族叔与尚书令同朝为官,你身为子侄正该表示一下。”
司空八郎咧嘴。
是族叔与其同朝为官,又不是他,就算敬佩尚书令为人,也该堂兄弟们去,哪里轮得着他去拜祭?
柳福儿笑道:“船已经备好,明日启程,你赶紧让阿嫂帮你收拾行李吧,我就不进去了。”
司空八郎哦了声,没等再说,就见柳福儿已转身走了。
司空八郎摇着脑袋,回去屋里。
孟氏一早就听得两兄妹说话,这会儿正让人给他收拾行李。
司空八郎见她收拾两箱笼,还要张罗,便道:“不过是祭拜一下,那两身素服就是了。”
“两套怎么够,”孟氏示意丫鬟去找,她走到近前。
“你小心点,”司空八郎忙扶着她坐定,道:“便是要找,也让她们来。”
孟氏弯唇一笑,道:“这城里,世家基本跑了个干净,与福娘来说,有好也有坏。”
“还是好的多些,”司空八郎道:“不然赋税和粮田的法规,怎会实施的那般顺利?”
“不错,”孟氏点头,道:“只是,这些事情都已经步入正轨,福娘身为城主,一定要考虑其他。”
“就如崔家,高门大族,门中杰出子弟无数。”
“若他们能来,别的不说,就是赋税一事,其他世家即便心里不愿意,也不会公然做什么。”
司空八郎哈了声,道:“崔家,他们能来咱们这儿?”
他摇头,道:“你可真会想。”
孟氏笑道:“不是我想,是我猜福娘这么想。”
司空八郎撇嘴,道:“那就是你们真会想。”
孟氏听出他话里的怀疑,也不跟他辩,只掩着嘴笑。
第二天一早,柳福儿从暖暖的怀里醒来。
梁二感觉到她动静,松了手,道:“你醒了?”
柳福儿撑着胳膊起身,道:“都这么时候了,怎么没去校场?”
梁二半倚半靠着床围,道:“我送你上船。”
柳福儿轻笑,道:“不过是去趟定州,月余就回来了。”
梁二捞过外衣,递给柳福儿,道:“要是他们给你脸色,就算了,没他们咱们照样过得好好的。”
柳福儿点头,笑着摸摸他结实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梁二嗯了声,与她前后脚起身。
吃了早饭,梁二送她和司空八郎上船。
待到坐定,楼船荡入河道,司空八郎便将孟氏所言托出。
柳福儿道:“阿嫂当真这么说?”
司空八郎点头,拿眼睨她。
柳福儿笑道:“阿嫂聪慧,是大兄之福啊。”
司空八郎微微瞠目,道:“你当真在打崔家的主意?”
柳福儿点头,道:“崔家不乏精明之人,唐皇如此行事,可非社稷之福,他们又怎能不思量退路?”
“可江陵,”司空八郎猛地顿住。
“太小了对吗?”
柳福儿笑道:“小怕什么?谁说以后不会变大?”
司空八郎眨巴几下眼,有些不可思议的道:“你该不会也想跟徐家一样……”
柳福儿抬手在唇边一比,示意噤声。
复又微微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