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很快就地歇了。
王三郎没想到他们这般,一时呆住。
他转头看弟弟,却见他正懵懂的看自己。
他心弦一颤,只得道:“家父在长武为官,只是大军来犯,父兄为护城而亡,母亲体弱,惊吓之余,只来得及安排我兄弟出城,便阖然离世。”
柳福儿睁开眼,目色淡淡,“你父为何官职?外祖家又在剑南哪里?”
“家父乃是一县之主,外祖家在成州,”他看了眼鞋面,道:“任长史。”
柳福儿缓缓从地上起身,道:“这么说你是官家之后。”
王三郎点头,胸脯微微起伏,复又落定。
柳福儿笑道:“既然如此,往东不远便处驿站,不如我送你兄弟过去,我们会护你待到家人来接,作为回报,你带我等去剑南便好。”
王三郎眨巴几下眼,一时蒙住。
“王郎君不愿意?”
柳福儿笑着理了理衣摆,道:“为何?”
王三郎不吭气了。
柳福儿笑了笑,道:“想来是没有把握吧,怕外祖家不愿接纳?”
王三郎眼睛一亮,正要点头,就听柳福儿道:“都是骨血同胞,又不是缺衣少食的人家,不过多双筷子的事,为何这般?”
他抿紧了嘴。
柳福儿道:“自然是因为你身上的另一半血液。”
“他们怕因此而受到连累。”
“你说是吧,汪三郎,”柳福儿微微的笑。
“你,你怎知……”
百般遮掩的事情被蓦然道破,化汪为王的汪三郎有一瞬的慌乱,手下意识的摆出防备状态。
“三郎君不必慌张,”见他这把,柳福儿反倒放心了。
她拉住蓄势以待的司空八郎,道:“我们只是偶然路过,天亮便各分东西,你姓甚名谁,与我们无干。”
汪三郎缓步退到弟弟身边,想想又道:“我家人早已与汪家决裂,你便是拿了我兄弟,汪家也不会领情,保不齐还会枉送了性命。”
“是是,”柳福儿无谓的道:“不劳三郎君再三警告,其中利害我们一早知晓。”
汪三郎看了眼弟弟,将他尚未吃完的胡饼拿过来收好,拉着弟弟消失在了夜色里。
周围变得一片沉寂,司空八郎重新坐定了,道:“福娘,就这么放他们走?”
柳福儿点头,道:“他说到父兄时,眼里有伤心,但更多的是痛恨,我猜该是跟汪奂有关。”
小插曲过后,柳福儿重又准备歇了。
司空八郎外行两步,负责警戒。
夜色微明,邓乙背着个大大的包袱找来。
见到三人,他将包袱卸下,露出一个两尺宽窄的铁盒,用力晃了晃,才打开盖子,道:“夫人,我以为,唯有用此物方可将虫子困住。”
“可这太小了,”柳福儿探头去看。
早前抓来的幼虫正在里面蠕动,大约是饿极了,此时的它们正在互相噬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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