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好在令郎并没有大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符家次子气得胸脯一阵起伏。
合着他儿子遇袭,还得谢谢他们手下留情呗。
谢大拿了案几上的公文,含笑示意。
“告辞,”符家次子直接起身走了。
“慢走,”谢大悠悠送了句,便埋头忙自己的,便是人走远也没抬眼。
吕三郎从外面进来,正好跟符家次子碰了个对脸。
他笑眯眯招手,结果收到张冷脸。
遥望他走远的背影,吕三郎暗道了句活该。
日子过得极快,眨眼便到了月初。
谢大将赋税的条款修订的更加严谨之后,得了柳福儿应允,张贴在各个坊市门口。
得知消息的众多商贾全都炸了锅了。
南北向的商贾欢喜无比,若照当下规矩,他们每月至少可多半贯钱的盈余。
一年下来,数目也是可观的。
东西坊市的则气得不行。
这样一来,他们就等于每月至少多交几贯钱的税款,多了可能还要十几贯。
这就等于硬生生从他们手里抢肉啊。
早前马家人在时,便是贪婪,也有个底线。
这么肆无忌惮的欺凌,实在是不能忍了。
没等过晌午,这些人四散着寻关系,找门路。
想凭借压力,让府衙收回这项政令。
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自以为的靠山非但没有替他们出头的意思,反而还派人过来呵斥。
来人行事并没有遮掩,呵斥的声音几乎传到街市之上。
消息在东西坊市里蔓延开来也是必然。
章二老爷听到管家回禀,不由大笑。
管家笑道:“老爷英明,听说公告才一贴出,城南坊市的铺面立时就涨了一倍,据说还要再往上涨呢。”
章二呵笑,道:“把东西坊市的物什挪大半去城南和城北的铺子,东西坊以后就留下酒楼和杂货铺,其他的,都改成茶酒铺子。”
管家躬身称是,退去外面。
周围变得安静下来,章二向后仰靠在椅背上,舒心的吐气。
早前他也是想要赌一口气,想着宁可不赚钱,也跟这群小人划清界限。
没想到,反倒歪打正着。
府衙里,柳福儿和谢大坐在正堂。
吕三郎和娄大葛大等人分别去几个坊市打探。
葛大在城北最熟,几个坊市里都有他熟人。
但再熟,也没有身为当地人的娄大熟。
一番探问,他最先回来。
柳福儿问:“怎么样?”
娄大笑道:“大家伙都高兴着呢,都说城主英明,有两个酒楼还有意思离开符家,问我能不能行呢。”
柳福儿微笑道:“如今挂靠谁家,也都要交税,他若想离,尽管离了就是。”
娄大啊了下,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可那样符家能让?”
这些商贾每年可都给符家不少的银钱呢?
“为何不让?”
柳福儿表情微冷。
谢大笑道:“这江陵城可不是谁的一言堂,若有冤,来诉就是。”
“这太好了,我代南城的大家伙谢两位,”娄大行了个大礼,道:“我这就告诉他们去。”
他郑重一礼,与葛大和吕三郎擦肩过去。
吕三郎眼见,瞄见他眼角的红,不由诧异。
这家伙也太废了,就这么个差事也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