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先生捋着胡子,含笑望他朝正给爱马扫土刷毛的闪骑营兵士吆喝。
没多会儿,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重又冲出城门。
河东治所距离梁二此时的城池不过五百余里。
梁二一行三马换乘,日夜不停,不到四天便赶到治所城下。
此时,城池的高墙兵士环绕,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梁二命跟来的兵士远远停下,他一个人来到城下,请见田节度使。
兵士看他一眼,似是认出他是谁,急忙去里面回禀。
很快,一身着重甲之人出了城来。
没走到近前,便拱手见礼。
“原来是梁司马,”他睃了眼后边跟着的兵士。
仅百余而已。
“边关战事未歇,司马这是……”
梁二从马背上跳下来,道:“带我去见世伯。”
那人呵了声,道:“这个,怕不太方便。”
“少废话,我有急事,”梁二抬手。
那人反手一挡。
手被强力震开,梁二挑眉,一个扫腿,外带擒拿,将来人脖颈扣在臂弯之间,道:“田事儿,少跟我事事的。现在立刻,带我进去。”
田四郎用力呛咳着,被迫往后仰倒。
“都尉,”守在门边的兵士急急奔来,频叫着放人。
梁二手臂微一用力,道:“让开。”
田四被勒得面色涨红,急忙道:“都聋了,还不闪开?”
兵士们迟疑片刻,到底不敢拦,却也不敢走远。
两方僵持着一点点往府衙过去。
围绕着两人的兵士也随之越来越多。
田节度使挤开人群,正看到自己儿子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拧着眉头,盯着两人,道:“这是干什么?”
梁二扭头,见到来人,便松手见礼,道:“世伯,小侄失礼了。”
“你放肆,”田四捂着脖子,嘶哑着道。
“你闭嘴,”田节度使百般嫌弃的瞪了眼儿子。
看看人家英武儿郎,再看自家这个,田节度使真是分外的不顺眼。
田四憋屈的不吭气了。
田节度使朝梁二露出个温和的笑,道:“世侄要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让我有些准备。”
梁二呵笑,道:“若提前打招呼,我就不是这样来了。”
田节度使眉目一凛,见梁二面色柔和,身上却很是狼狈,便道:“世侄赶了一路,人马都乏了,不如去府里略做梳洗?”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梁二拱手,道:“还有我那些兄弟。”
田节度使笑着侧目,立刻有人越众而出,直奔城门。
梁二这才随田节度使来到田府。
田节度使交代人准备热水衣裳。
梁二待屋里没人了,才道:“家严收到唐皇接管河东密令,家严的意思,我不说,世伯也能猜出来。”
田节度使道:“梁帅忠君护民,俯仰无愧与天地,此等品格,我不及也。”
梁二扯了下嘴角。
田节度使道:“旁的我都能忍,为安君心,我可以带着一家老小回归故里,了此残生。”
“唯有七娘,”他道:“她还没及笄啊,朱家那个混账竟也不肯放过。”
“是挺不是人的,”梁二道:“要我,我也不能忍。”
田节度使略微一滞。
“你”
梁二咧嘴一笑,道:“世伯,小子来便是想说,该坚持的就要坚持,万不能屈服在奸佞之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