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汪四郎便和梁康两人坐在榻上玩。
柳福儿一直守着两小只。
直到晚上歇了,两人都没有什么异样,方才放下心来。
如此过了几天,梁帅的病情一直不好不坏,只是昔日如铁塔般的身体逐渐消瘦下去。
军营里药材有限,只能用些常用基本的。
梁二和葛先生等人看在眼里,心急如焚。
奈何不论两人说什么,梁帅一律都当做听不见,坚持不肯回去。
两人无法,只得请了柳福儿出马。
听得两人请求,柳福儿踟蹰了下,还是答应下来。
于某天清晨,带着梁康过来探望。
看到孙儿,梁帅的脸上露出舒心的笑。
柳福儿立在下首,看两人玩。
待到梁康有些疲态,柳福儿便让赤槿带了他回去。
梁帅见柳福儿没跟着,便猜到有话,先开了口,道:“康儿很好,你教得不错。”
柳福儿笑了笑,道:“这孩子打小便乖巧,我也没教他多少。我这身子,也只活一天算一天,也不知能不能看到他成人的一天了。”
梁帅正色看向柳福儿。
柳福儿做出失言又遮掩不过去的道:“有件事我一直没说,二郎也不知晓。”
她道:“我生康儿的时候,伤了根本,包娘子说,已经影响了寿数。”
“二郎性子粗,有些事他根本就想不到,”柳福儿微垂下眼帘,道:“我知道,我若有个什么,婆婆和阿娘定会为他续娶。”
她微勾嘴角,神情淡淡,“到那时,会什么样,谁都说不好。”
她说着跪在脚踏上,道:“阿耶,在这个家里,我能托付的也只有你了。请你看在康儿好歹也是梁家血脉的份上,护他爱他,让他平安长大可好?”
“你这是做什么,”梁帅艰难的支撑起身体,道:“你快起来。”
柳福儿掩着眼帘,呜咽道:“你若不答应,我便不起来。”
梁帅心里很是伤怀。
若不是家里不安生,儿媳又何至于逃去外面。
而今成了这般,他也有逃不开的责任。
他长叹一声,道:“你起来吧,我应你就是。”
柳福儿大喜,连连道谢的退了出去。
待到帘子落下,梁帅软软的倒在床上。
外面,梁二急忙迎上来,道:“怎么样?阿耶答应了?”
柳福儿将眼角的泪擦干,狠剜了他一眼,用力踩着皮靴走了。
莫名被媳妇嫌弃,梁二呆了呆。
葛先生拍了他一把,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去哄?”
梁二这才回神,赶忙去追。
葛先生晃了下脑袋,背着手,悠哉的回了自己营帐。
第二天,梁二一脸喜气的冲进自己营帐,抱着正陪着两小只玩的柳福儿,么么两下。
柳福儿的脸一下子涨红。
她挣扎着从他的铁臂里钻出,道:“你干什么?”
梁二道:“阿耶同意回汴州调养了。”
“真的,”柳福儿扯了下嘴角,心里有些愧疚。
但很快的,她便将这情绪挥散。
她说的那个谎,归根究底也是为了梁帅。
梁二冲去边上的书案,写了奏折,而后大步流星的出去。
柳福儿收拾榻几上的玩具,招呼两小只,道:“都去收拾下自己东西,过两天咱们就要走了。”
汪四郎闻言,来道柳福儿跟前,道:“咱们是要去见三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