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送完最后一批前来吊唁的宾客。
刘氏一转脸,大步流星的直奔西院。
柳福儿正给梁康热敷按摩,听得远处隐约一阵吵杂,便道:“怎么了?”
赤槿去外面听了会儿,道:“像是西院那边。”
柳福儿垂下眼,道:“去看看郎君在哪儿,让他早些回来。”
赤槿答应着,出门寻人。
梁康眨巴着眼睛,问柳福儿,“娘娘,明天还要去吗?”
柳福儿给他擦干烫得微红的小脚丫和膝盖,道:“是啊,要去的。“
梁康哦了声,踢蹬着小脚。
柳福儿问:“还疼吗?”
梁康摇头。
柳福儿抱着他小脑袋,亲了口。
觉得这孩子真是乖巧得让人恨不能多疼一点。
柳福儿去拿鞋子,梁康把小脚往上缩,声音软软的道:“跟娘娘睡。”
柳福儿看他。
梁康忙摆出可怜兮兮模样,望她。
柳福儿笑着揽着他还有些发凉的小身子道:“好,跟娘娘睡。”
撒娇得逞,梁康得逞的窃笑。
母子两累了一天,脱了外衫,便相依着睡去。
梁二料理了西院那边的破事,回来便看到妻儿睡得小脸红扑扑,且两人皆微张着嘴,头碰着头,不看眉眼,只看睡态,就如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在见过西院里,如疯婆子一般的唐氏,再看他们,梁二只觉岁月静好,此生有他们足矣。
他俯身,在两人脸上各亲了下。
脱了外衣,贴着边躺下。
第二天一早,柳福儿被热醒。
她挣扎着把自己从某人怀里蠕出来,把巴着自己肩膀和胳膊的手搬开,又把揽着自己腰的小胳膊挪开,这才松了口气。
梁二被她弄醒,抬眼见她长出气,不由笑了。
柳福儿抬眼,瞪他道:“这么热的天,你是要闷死我吧。
梁二亲昵的捏了捏她鼻子,从床上起来。
柳福儿呜了声,捂着鼻子,坐起来瞪他。
身后,梁康跟个无尾熊一般,骨碌到她腿边,两手十分自然的抱住她膝头,寻了个舒服的地方。
柳福儿低头,见儿子眼睛都没睁开,还睡得香,便道:“今天让康儿晚去会儿吧。”
梁二已经穿好了外衫,转脸见儿子果然是累坏了,便点头,道:“你也晚点来,我会跟婆婆和阿耶说。”
柳福儿点头,想说让他离刘氏远点。
柳福儿感觉,刘氏被梁大的死刺激着了,人有点不太正常了。
想想,又觉得这么说,很失为媳本分,便道:“婆婆那边,你帮我多看顾些。”
重槿掐着时间端上饭食。
梁二拿了个蒸饼,塞进嘴里,向柳福儿略一示意,便出了门。
一晃便是六天。
第七天便是梁大入土之时。
天还没亮,柳福儿便起来给梁康收拾。
作为梁家最小一辈唯一的男丁,他必须捧牌哭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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