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毁书信,侯泰苦笑。
吴大郎比他还敢狮子大开口。
要知道南州一共也没有吉州一半大,他们又只占了南州外围而已。
这等情况下,徐家怎么可能答应这等条件。
侯泰头痛的搓着脑袋。
他很明白,柳福儿之所以对他另眼相看,一方面是因为他与梁二一样,都是武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义气豪爽仗义。
柳福儿觉得跟自己交往简单,所以才多加照拂。
现在,吴大郎闹这一出,柳福儿便是面上不说,心里也定会不太舒坦。
江南到底太偏,南北两边又被徐刘两家夹着,若再与柳福儿闹僵,以后可就只能孤军奋战了。
侯泰纠结半晌,重又写了封信。
这一回他言辞明显比上一封恳切,并将其中利害与吴大郎说了个分明。
这几天,柳福儿一直没有过来,便是平常中喜欢过来溜达的郑三也没有露面。
这是一种信号。
是盟友还是陌路,只在他决断。
侯泰心里清楚,等待时也越发的焦灼。
在他数着刻钟度过了三天之后,兵士终于带来了回信。
侯泰迫不及待的奔过去,第一时间摊开来看。
半晌,他肩膀微颓,面上有着一点苦涩,一点轻嘲。
看来他的分量还是不够重,便是这般的苦口婆心,也无法让吴大郎改变态度。
他喝令兵士收拾行装,趁着距离宵禁还有些时间,带着兵士出城,与城外驻军汇合。
负责卡口的兵士很快将消息报与府衙。
柳福儿得知,只拧了下眉头,表情冷冷。
“也罢,既然他做了选择,那么以后就各奔东西吧。”
柳福儿如此吩咐。
郑三得令,立刻去下边调整。
不想才行到门口,便有兵士疾奔进来。
见到郑三便道:“禀都尉,司马来了。”
“在哪儿?”
郑三眼睛一亮。
说老实话,郑三对侯泰这人还是很有好感的。
侯泰也曾与他说过江南的处境。
他虽不能感同绳索,但也能理解几分。
只是柳福儿是他顶头上司,她说什么,他只有听着的份。
现在,有梁二从中调和,或许情况还会有转机。
没多久,梁二阔步进了府衙。
柳福儿正在看书吏们送来的公文。
见梁二过来,便起身迎到门口,道:“你怎么也来了?”
梁二唔了声,道:“徐家和吴家都在这儿,你一个人过来,我不放心。”
柳福儿心里微暖,见外面没人,便拉了拉他手,道:“婆婆和阿娘难得过来,你和我总要留下一个,陪着才好。”
“没事,”梁二道:“婆婆最是通情达理,不会怪你我的。”
柳福儿敏锐的察觉梁二下意识的撇开刘氏。
显然,在他的潜意识里,已很明确的认定,刘氏所为已在无理取闹的范畴。
柳福儿微微的笑。
梁二是孝子,对亲人有着无法割舍的慕濡。
她心悦他,不愿与他分离,那么只有尝试着,一点点改变自己的处境。
夜幕渐渐拉开,兵士送来晚饭。
柳福儿道:“你还没吃呢吧?”
梁二点头。
“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吧,”柳福儿拉了下他袖口,转身坐去下首位。
梁二瞄了眼案几上的公文,道:“去边上的小花厅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