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竖着耳朵的几个丫鬟唬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忽然,门一下子被拉开,丫鬟们忙不迭往后退。
司空八郎立在门边,冷睨几个丫鬟,斥道:“还有没有规矩,这月月例减半。”
大年下的,往年大家的月例都是至少涨双倍的。
今年却……
丫鬟们心里一阵凌乱,但其面上却不敢有什么变化。
司空八郎冷哼一声,卷着冷风,冲出院子。
孟氏从里间出来,出神的望着司空八郎背影。
丫鬟们小心翼翼上前,“娘子,外面风硬,还是回去吧。”
孟氏扫了眼,“看来我真是太惯着你们了。”
孟氏声音淡淡。
丫鬟们却都背脊发凉,脸色泛白。
孟氏转去里间坐定,心里暗自庆幸。
这些人都是从家里跟过来的,忠心倒是忠心。
但以他们现下的状态,若真大喇喇的把箱子挪来,保不齐被有心人套话,而说走了嘴。
想到消息走漏,孟氏心头凛然,同时打定主意,待到这件事完事,她定好好给这些人紧紧皮子。
又两天,年礼装船,孟氏命人将箱子一并抬上船。
老常安排好护卫的兵士,转眼看孟氏。
孟氏笑着微微点头。
老常暗自松了口气,命船起航。
孟氏望了眼滑入河道的楼船,转身回去。
老常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他一直望着楼船,直到再看不见,才罢休。
傍晚,司空八郎终于回来。
未免旁人起疑,两人刻意拉开了距离。
待到入夜,两人窝在照着厚厚锦帐的床里窃窃私语。
翌日,司空八郎神清气爽的起了床。
丫鬟们入内服侍,嗅到熟悉的气味,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松了。
孟氏从床上起来。
由着她们服侍着套上衣裳。
待到用过早饭,司空八郎换了身镶毛长袍。
年下时,先生和学子们多数都归家,只有几个家离得太远的,还在书院里住着。
司空八郎如今已是那里的山长,每日都得过去转转看看,方能安心。
孟氏送了他出门,回来便懒洋洋的歪在榻上。
另一边,柳福儿则是赶去府衙。
才进门便接到两兄弟来信。
床弩已经试验完毕,误差不足半丈。
这结果照比预期还有些距离,但已照比之前强上许多。
两兄弟拿不准,算是准还是不准,请示柳福儿到底何去何从。
柳福儿捏着信,低着头,脚跟对脚尖的丈量着进了厅堂。
坐定后,她提笔写信。
此时不同别时,两军交战之时,往往人数更能决定胜负。
若床弩数量足够,再以这等准头,足可以秒杀徐家一整个先锋营。
徐家兵多,但并不好战。
若能组织一场足够血腥,足够震撼的冲锋,徐家大军定然胆寒。
到时,便是不退,也可以拖到来年。
柳福儿心里盘算着,将信写好,命兵士送走。
三天之后,汴州、淮水以及武宁节度使封守正皆收到柳福儿来信。
梁帅和周小六很是干脆,见到信便命人去搜罗质地坚硬的木材。
封守正则有些诧异,但他一直记得自己还欠着柳福儿一份人情。
他只略考虑了下,便命人去准备。
很快的,三地便将木材汇集一处。
此时,两兄弟才刚刚抵达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