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叫梁康过来是想问问梁二情形。
可看他明明一脸想哭,却还强忍着的样子,她真是一句话的问不出。
她轻轻叹了口气,关上槅扇。
船与暗夜和白日间交替穿行。
过了小半个月,终于进入南地。
当听到来人禀告已经进入临桂之境时,柳福儿轻吐了口气,命人立刻进去卡口。
谢大早在前一天便接到柳福儿传信。
楼船进了卡口,他便从兵士轮值的休息所出来。
等到搭板搭好,他阔步上船。
先是寻了舵手,交代一番,才往上行。
柳福儿正从舱室出来,等他来到近前才转回舱室。
谢大拱手与她见礼。
“这这儿不必讲究这个,”柳福儿摆手,指了边上的椅子。
等他坐定,便道:“二郎到底怎么回事?”
谢大面色微沉,道:“彝族长说是虫疫。”
“不过,大军里染上的只他一个,彝族长不一直主张大确定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他运气不好,刚好赶上。”
“刻意为之?”
柳福儿蹙着眉发问。
谢大点头,道:“这是彝族长提出来的。他祖上有本手札,上面记载了这种情况,不过在我看来,这事更像是杜撰的传说。”
“到底怎么回事?”
柳福儿侧眸。
一副想要追根究底模样。
“据说,有个头领家的娘子看中一外来的郎君,郎君也喜欢上了这位娘子,但头领却不喜欢,还给她定了亲事。”
“娘子不想离开郎君,便趁夜跟着郎君逃了。”
“但她又害怕因此事,被郎君看轻,落得悲惨命运,于是便以已身下了虫咒。”
“若郎君变心,她便魂飞魄散,那位郎君便被万虫啃噬至死。”
柳福儿瞪大眼。
这事光听着就下人。
谢大笑了笑,道:“这事想也知道,根本没有可能。”
柳福儿抿起嘴角,半晌她道:“那梁二这个怎么回事?”
“若那个是杜撰,那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虫子进身体里面?”
谢大顿时语塞。
柳福儿道:“彝族长人呢?我想跟他细问问。”
“在山里,”谢大道:“郎君现在情况有些不妙,他不能离开半步。”
“那咱们也过去。”
谢大点头,“已经往那边去了,明天正午差不多就能到。”
柳福儿点了点头。
谢大见她眼底青黑,便道:“还有些时间,你先歇一会儿,等到了那边,便是想歇也难了。”
柳福儿抬眼。
谢大道:“这边气候潮热,山林茂密得超乎常理,落叶枯枝**得更是快得很。”
“大军驻扎的地方,周围就是一片密林,进去之后连点阳光都看不见。”
“没有阳光?”
柳福儿心里一动。
片刻又觉得简直是魔障了。
那是虫子,又不是水蛭。
便是水蛭也不怕阳光。
谢大等了片刻,见她没再继续说下去,便起身出门。
柳福儿呆坐了会儿,转去床榻。
周围十分安静,只有水花撞击发出的哗哗声。
她闭上眼,想要睡会儿。
奈何,不论她如何自我暗示,脑子都依然清醒得厉害。
天色从微微的暗沉渐渐转亮。
甲板上,隐约传来人员走动声响。
柳福儿从床上起来,坐了一会儿,才汲上鞋盥洗。
没多会儿,谢大便过来敲门。
柳福儿将头发随意扎了髻,拉开门。
谢大侧身道:“快要进那片山林了,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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