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徐节度使才动容。
起码,可以确定。
梁家一方,确有人病了。
且还很棘手。
徐大继续道:“还有,一直坐镇临桂的谢大郎忽然不知踪影。”
他道:“我猜,是去军中坐镇去了。”
徐节度使嗯了声,点头。
“大郎确实成熟了,做事稳重许多。”
行事之前,再三确认,这很好。
徐节度使对家中子侄一向吝与言辞,似这样的夸赞也只寥寥几次。
且多数都给了徐大。
徐家主赞许的看儿子,又道:“你也先别夸他。”
“我还没说他呢。”
“做事一点也没远虑,哪有只顾给前头供给,半点粮草也不留的?”
徐家主略带责备,眼神却很温和。
徐大适时的露出些赧色。
“你也别说他,”徐节度使道:“我也听说了,早前之事,田都尉也有不是。”
“便是将在外,凡事需得权宜,可也需得控制,不能太过。”
徐家主微笑点头。
田都尉是徐节度使的舅兄,想来在他去信之后,田都尉便跟徐节度使说过了。
只不过,田都尉却忘了,徐节度使便是再疼妻室,再护外家,徐家到底是他的根本。
他是决不可能丢开的。
徐节度使又与徐家主父子说了会儿话,这才告辞。
徐大恭谨的送他出去,回来了后,徐家主道:“晚上之后,大约会有人寻你。”
他道:“你且记住,万勿给他们具体许诺。”
“只说一切待到大局定下再做分配。”
徐大拱手称是。
徐家主道:“这次的事,不论刘家还是梁家那边,你都做得不错。“
徐大嘴角上勾,露出喜色。
“不过,”徐家主语调微沉,“这些不过是个开头,之后还有好事情要做。“
“梁家之后,刘家便是摆在我等面前最大劲敌。”
“你要提防他用梁家之事,制造舆论。”
他道:“我徐家世代诗礼传家,附庸而来的世家也皆以此为荣。”
“如若这块金字招牌蒙尘,就等同自挖墙脚。”
“这后果,你可知晓?”
说到最后,徐家主面上已带出厉色。
“是,儿明白,”徐大心里一个激灵,急忙拱手,“儿早在之前便让人代笔,便是接头也并非儿跟前亲近之人。”
徐家主点头,端起已经凉透的茶盏。
徐大拱手,退了出去。
待回到自己书房,他坐去案几之后。
沉吟半晌,他命人请卢幕僚过来。
听完徐家主交代,卢幕僚击节。
“家族果然深谋,如此他们便等同跟大军彻底绑死了,之后的粮草也不用再愁。”
“是啊,”徐大点头,眉宇隐现愁色。
卢幕僚初时诧异,但很快他将所有事情想了一遍之后,隐约想到什么。
他微往前倾身,压低了嗓音,道:“郎君可是担心刘家?”
“先生果然慧眼,”徐大扫他一眼,带着惊叹。
卢幕僚浅笑着回正,道:“若只言片语,倒也不必担心。”
他道:“毕竟,刘家家大业大,谁又能担保没有一两个荒唐子孙?”
徐大眼睛微亮。
“先生可是有门路?”
卢幕僚眉头微动。
刘家盘踞南地,如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其下藤蔓根须不知凡几。
徐大怎么可能不识?
但他却不自己动手,来问自己,显然是要摘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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