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一僵,看谢大。
谢大望着城池,道:“撑船或者留下,你可以选一样。”
他看船夫,“你可以把我们当做劫掠的劫匪,去报官。”
“不过我想,现在府衙应该已经乱作一团。”
“你这点事,他们怕是一时顾不上的。”
船夫惊疑不已,盯着很是笃定的他,心里七上八下。
心里想着早前他的突然离开,又很速度的回返,加上那娘子给他的那块价值不菲的玉环。
船夫忽然开始后悔。
不该贪图那一点财帛。
“当然,若你送我们去要去的地方,我可以保证,可以给你早前给你的三倍银钱。”
谢大含笑。
“你,不是,早前那娘子不是说,”船夫看看他,又看船篷,嘴巴开开合合,不知所云。
谢大笑了笑,“早前说了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
他指着自己,“我说的才作数。”
船夫快速眨着眼。
早前都不作数,谁又能保证现在说的作数?
谢大重又望向水面,“我给你三个数时间考虑。”
“一,”他淡淡的吐了个数。
“二。”
“我,我答应,”在谢大吐出三之前,船夫忙道。
“恭喜你,做了个明智的选择,”谢大转头,望他。
船夫苦笑。
这当下,他又能做什么选择?
毕竟他就只一人,可打不过两个。
谢大转头回去船篷。
船夫望了眼飘扬落下的篷帘,抿了抿嘴。
他撑起船杆,往另一边划去。
只是,这一次他开始留意从城里进出的船只。
只是这里水道很是发达,船只来来往往,根本无法分辨到底从何而来。
谢大一直坐在船篷边。
船夫所为,他都看在眼里。
但他并没有阻止。
那些虫子泛滥得很严重,他赶去时,卡口已无兵士把守。
他直接去了除开东城之外的其他三地,将才刚蔓延开来的虫子召回刘府。
至于东城几个坊市的。
谢大眼神冷冷。
谢家倒时,那些人可没少往里伸手。
天色渐渐暗沉,远处隐约可见探出水面的阜头,周围还停着几艘篷船。
船夫眼睛一亮,忙不迭划过去。
停靠妥当,他赶忙跳下船。
速度之快,堪比火烧屁股。
柳福儿并不知两人所言,她正和狗蛋把晾得表皮干爽的鱼煎了,又把胡饼烤热。
香气随风,飘散过来,勾得人唾液分泌。
没多会儿,船夫面色发白的回来。
看着淡淡望来的谢大,他嘴里一阵一阵的发苦。
适才他一连问了几个船,那些人都不知到底发生什么。
只是有一点是相同的。
府衙里似乎真的出了什么事,大家都很不对劲,就连去办过所的都能感觉出来。
并且,那些人所来的地方都不是一处。
汉子脑子乱糟糟的。
他步履沉重的上了船。
柳福儿端着胡饼煎鱼上座。
谢大拿了两张胡饼,卷着煎鱼,去外面。
“吃点吧,”他递到船夫跟前。
船夫接过来,闷闷的咬。
明明五大三粗的汉子,竟让人生出几分孩童受了委屈的感觉。
谢大莞尔,起身回去。
船夫扫了他背影一眼,垂下头,用力叹气。
这艘船是他典当全部家当才买了,就是他死了,这船也不能丢。
他用力咬了口胡饼,错牙咬着。
左右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不就是多走千把里吗?
都已经出来了,就不差那点。
船夫默默的在心里做着心里建设,将胡饼吞到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