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请朱郎君来。”
内侍自门外进来,又恭谨的退出。
没多会儿,朱小郎便阔步进来。
“你可来了,”唐皇正百无聊赖,见了伙伴,急忙下了高台。
“臣见过圣人,”朱小郎见礼。
“哎呦,跟我还这么客套,”唐皇拉他起来,道:“早年你可从来不这样。”
朱小郎笑。
“早年年少轻狂,自觉那般才最快意。”
“一晃多年,臣已不复当年少年,自然要受条条框框的约束,再不敢妄为。”
“这样不好,”唐皇摇晃脑袋,“朕还是喜欢当年的那个你。”
他道:“朕许你,没有外人之时,便与从前一样。”
“圣人,”朱小郎忙见礼。
“好了,”唐皇一把拉住他。
“来,陪我下棋。”
他扯着朱小郎往案几边去。
朱小郎脚下有些踉跄,却每一步都踩得刚好。
“来,你我手谈几盘。”
唐皇率先坐定。
朱小郎瞥了眼,讶然。
“这是古谱。”
“正是,”唐皇有些得意。
“这可是我好容易寻来的。”
朱小郎心里却在极快的时间打了个转。
唐皇的一言一行,他那里皆有详细记录。
这些年来,这位出宫的次数屈手可指。
这两月他也没召见什么外臣。
那他这古谱是从何而来?
想想莲妃的反常,答案已是十分明显。
朱小郎在心里暗自记下。
陪着唐皇玩到夜半之时,公主过来请辞。
夫妻两相携回去。
翌日,朱小郎便命人查起这位早已沉寂与深宫之中的平民妃子,齐妃。
蜀中乃是朱家地盘,只要想,就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
不到半日,齐妃近两年的活动便呈了上来。
朱小郎看完,揉了揉眉头。
一个只有两个丫鬟服侍,且时常缺香少火,不得不打发丫鬟出来,以变卖首饰才勉强苟活的娘娘,又怎么可能有那等作乱的本事?
看来,那份棋谱,是她运气使然。
然而,被莲妃一闹,她的运气也是到头了。
以莲妃的跋扈,定会将她剥皮拆骨。
朱小郎将纸条凑到火边点燃。
待到烧为灰烬,他起身往内院。
公主正在逗弄悬在廊下的鹦哥儿。
见他过来,便笑道:“你瞧这个玩意儿,还挺机灵。”
“机灵,机灵,”鹦鹉跳着脚,反复重复着。
朱小郎调了下眉头。
“从哪儿来的?”
“是采买的管事寻来的。”
“心想事成,”鹦鹉跳着脚,尖着嗓子。
朱小郎呵了声。
公主笑弯了眼,“适才我就说了两遍,它就记得了。”
朱小郎笑着点头,往屋里去。
公主又逗弄几下,便跟着入内。
“你昨日去,可见着大皇子了?”
朱小郎道。
“没,”公主轻蹙着眉头。
“那孩子受了些风,还在将养呢。”
“可严重?”
朱小郎问。
“似乎不轻,”公主轻叹,道:“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生下来便七灾八难,每一天顺当的。”
“不过在宫里,哪一个孩子不是这样?”
朱小郎轻握她手。
“所以我总说,我很幸运。”
“可以与这样的你相遇。”
公主转眸,眼里的情意几乎化作颤颤水波。
朱小郎将她揽过来,轻抚她秀发。
“你是从宫里生活过来的,最知道宫里的事。”
“没事,你便多去那边,陪陪莲妃,也多照看照看那个孩子。”
公主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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