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柴的双腿早已经没有力气支撑住她了。
她趴在浴桶边缘,向着水面望着,哪里还见往日的风华正茂。
只剩下一层松垮的皮囊覆盖在脑骨之上,脱下衣物,是令人作呕的腐坏烂肉,血水顺着小腹不断的躺下。
颤巍巍的手掬起一把热水,泼向身子,冲刷着身上的污秽。
可是此刻,她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的疼痛,这意味着什么呢?
她知道的,就算再不甘心啊,她的命也走到了尽头。
那时,他与姑母总说她清丽无双,八面玲珑,可在那锦绣河山面前,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只是他和姑母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她信任的亲人只当她是棋子,他们谋夺江山、平定天下的棋子。
他们宠爱她的样子,也不过是做戏,欺瞒了世人的双眼。
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一切来得突然,仔细想来却也并非无迹可寻,是她太愚蠢,看不透。
犹记那日,她的表姐,视为亲姐的柔婉楚楚的女子,带着新帝身边的禁军深夜闯进她的椒房殿,劈头盖脸便是一顿的砍杀。
哭泣、求饶、尖叫徘徊在椒房殿的每一个角落。
那样尖锐,那样撕心裂肺,直至身旁的人一个个倒下,一切才归于平静。
满地尸体,血腥冲天,她的凤冠在兵荒马乱中被摔在地上,青丝凌乱。
白凤仪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件惹人厌弃的物什,一字一句的与她道:“表妹,这椒房殿,你怕是住不得了。”
直到那时,她还未曾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竟这样明目张胆的对自己下手。
“表妹如此聪慧,怎会不知,一颗棋子的价值没有了就是要丢弃的。百年的姜家啊,就这样没落了。”
“真是可惜了,那可是表妹所有的价值呢,不过你放心定国公府好歹是陛下的外家,必然保沈家荣耀太平!”
她在白凤仪的眼中看到了鄙夷,嘲讽,看到了妒忌和怨恨。
从不知这个永远表现的那么温柔善良、楚楚动人的表姐,竟也会露出这样狰狞的表情。
可笑她日日面对着这个女子,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她竟是这么的恨她呀。
然后,她拿着匕首划开她的腹,将她尚不足月的孩儿取出。
她看着她的孩儿动了动,可是还没来得及哭上一声,就被白凤仪身边的宫人狠狠掷于冰凉的地上。
她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那样小声,却是无比的尖锐,一分分的刺进她的心口。
她可怜的孩儿,那样娇弱那样瘦小,浑身带着血,像是奶猫儿一样,可她连看一眼都来不及,他便没了性命!
妖孽!于父不容,于母相克,于天下乃大害!
这就是他让钦天监给她孩子编排的罪名!
她的神色那样的尖刻,眉心是浓浓的阴翳,“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你不得先帝偏爱,又有姜氏做外家,谁看得上你这蠢货!没你去说服姜王爷,云南如何肯出兵打下南晋,何来我们今日受万人敬仰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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