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焦灼,季氏几乎要被那份紧张吞噬掉。
“母亲。”季氏不敢看旁边的程云夺,自是知道那人快要气炸了,“儿媳没什么意思,儿媳就是…就是痛快痛快嘴罢了,母亲您可别生气。”
程老夫人冷瞥她一眼,给了她无尽的压力,然后由红参扶着回了里屋去。
待她走后,程云杉这才连连啧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啊,说起来还没完没了滔滔不绝了,这下好了。”偷偷看向里屋,“生气了吧。”
季氏立刻反驳道:‘你还说我,要不是你起头…’
“够了。”
程云夺痛苦的揉了揉眼角,小声道:“不管怎么说,母亲都是站在长房,站在死去的大哥那边了。”剐了一眼犯错而不自知的季氏,“你也是,总把分家挂嘴边,殊不知母亲最恨分家二字,你偏偏往枪口上撞。”
季氏一拍大腿,死盯着他:“哎程云夺,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得谨慎仔细的压低声音,“分家的事,咱们不早就商量过了吗,你现在跟我说母亲不同意,那你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这样朝令夕改啊。”
对面的程云杉听到这话,也往前探了探身子。
“邰平。”
一直寡言的郑氏难得开口,却是区于他们的劝和:“咱们三房在这国公府里一起吃住了这么多年,不能说多和睦,至少互相有个照应,作何非要分家啊。”
因着程云夺倾慕她的事,季氏对郑氏一向没什么好感,更厌恶这人小门户出身的窝囊维诺,立刻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郑氏脸色一红,无奈的低下头去。
见到郑氏这般,程云夺想要出言维护,但一怕辱了程云杉的面子,二怕给季氏火上浇油,叫她日后更加为难郑氏,遂改了话锋。
“分家…”他沉稳,“分家不是不可,主要是咱们现在不占上风,就算现在家里七庄生意有五庄在咱们手里,但按照律法,是要按大哥的遗嘱走的,也就是说只要咱们分家,这七庄生意就都是长房那四个孩子的了。”
“怎么会?”
季氏的五官集合,很明显是没想到这一层。
“说白了,我和二哥现在,只是在帮那几个孩子在掌管大哥的七庄产业。”程云夺说着也有些不忿,遂加重了语气,“仅此,仅此而已。”
季氏忍住炸庙的冲动:“这不公平,那你们两这些年,岂非白劳力。”
程云夺无奈道:“这不就对了吗。”转瞬又凛冽,“我和二哥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年来的劳心费神,不变成为他人做嫁衣。”
季氏闻言,心里陡然一颤,也不再咋呼。
“那你可得想好了。”她道,“你要怎么做,如何做得周全,别忘了,大爷留下的遗嘱还在那孟云的手里,只要那东西还在,咱们就没办法周全。”
“车到山前必有路。”
程云夺有些累了,起身道:“我吃完了,先去庄上了。”
程云杉也随之起身,淡笑道:“就是,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跟着程云夺往出走,又扔了一句,“不过几个毛头小子,难不成还按得住我和云夺。”
说罢,那两人飞快的消失在蘅芜院。
季氏目送他们离开,又回头看了一眼沉默许久的程姝,握了握自家姑娘有些冰凉的手,暗自下了决心。
这家是一定要分的,那七庄产业,也一庄都不能给,就算是为了自家姑娘未来的出头路,也非得和那长房的四个小崽子,把那脸皮儿撕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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