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姑娘惦记着呢。”
屋内的一众绣娘皆露出满面欣喜,荣婶更是笑的合不拢嘴,这程家的缎庄生意被陈家压了这么多年,难得见了亮光啊。
她盯着四处打量的程岐,心说这哪里像是着了邪祟,这分明是开了灵窍,脱胎换骨啊。
从前的程岐她看着觉得心憋屈,现在活泼开朗,才是招人喜爱。
“对了。”
程岐这才想起来:“程衍呢?”
荣婶指了一下后门:“好像去后仓清点了吧,我送姑娘过去。”
程岐推拒,让她们继续绣样,随即独自一人出去后门,顺着那石板路走去后仓院门,可还不等进去,就听里面有女声轻唤。
“宗玉哥哥!”
程岐的脚步猛的刹在原地,方才那道女声甜腻的很,就听这么一句她都觉得自己要得糖尿病了,靠着墙又听了听。
程衍那平淡的声音作为回应。
“是宝儿啊。”
程岐这才知道,原来那道女声的主人是谭宝儿,也就是他们程家七庄老账房谭丕的独女,今年才十二岁的那位小家碧玉。
虽然她没见过,但听这声音,也绝对错不了。
“宗玉哥哥,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明日啊。”
“明日是什么正日子吗?”
“明日是宝儿的生辰啊,过了明日,宝儿就十三岁了。”
感觉这对话的走向有些蹊跷,程岐索性轻跃而起,扒住那墙头往下看着,果不其然,这谭宝儿还真是个美女。
鲜奶肌肤,黑亮眸子,往那一站白的都刺眼,连脖颈处的皮下血管都依稀可见,此刻负手在衣裙后,盯着小巧绣鞋,可爱的要命。
程岐在心里道:漂亮,真尼玛漂亮。
可她忘了,自己也是锡平出了名的俊俏。
“那宝儿想要什么礼物吗?”
程衍平静的看着那人。
谭宝儿因着皮肤太白,脸色稍微红些就很明显,她不知道程衍是故意掩饰还是真的不解风情,索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荷包来,针脚不是很细密,但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宝儿不要宗玉哥哥的礼物,但要请哥哥收下这个。”
谭宝儿递过去,眼眸情动的说道:“宗玉哥哥,这是宝儿花了三天三夜才绣好的,上面是宝儿最喜欢的白莲花,好看吗?”
程衍没接:“既然这么珍贵,你还是收回去吧。”
谭宝儿固执的摇了摇头,再往前递:“这个绣来就是为了给宗玉哥哥的。”硬塞给他,“因为……它从前面看是一个荷包,它从后面看是一个荷包,它从左面看是一个荷包,它从右面看是一个荷包,它从上面看是一个荷包,它从下面看还是一个荷包。”
程岐趴在墙头上听着,只觉得好像被人在肚子上打了一拳,这个谭宝儿小名叫紫菱吧,这哪是白莲花啊,这是大奇葩吧!
程衍也听得直皱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宗玉哥哥。”
谭宝儿倒也不犹豫,上前两步,神色明亮:“宝儿欢喜你,当宝儿绣这荷包绣累了的时候,就会想想宗玉哥哥。”
她垂眸,黑密的睫毛轻颤着:“缝第一针的时候,想你想你想你,缝第二针的时候,想你想你想你,缝第三针的时候,想你想你想你,缝第四针……”
“哈哈哈哈哈哈——”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杠铃般的笑声。
程岐实在是憋不住了。
而院中的两人闻声皆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看过去,谁知程岐笑的没了力气,双臂一松,整个人消失在一丈多高的墙头。
“我靠!”
那可是将近四米!
程衍瞪眼,旋风般的跑了出去。
“你个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