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在顾凭天死后，对于顾长陵来说，顾寒煜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向顾家赎罪。

他仅仅只是一个让顾氏集团重回巅峰的工具。

明明是那么优秀的男人，明明他应该拥有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可为什么他的命运总是如此波折？

江果果愈发的心疼顾寒煜，她想要将他一直护在怀中，想要保护他，深爱他。

“不想了好不好？事情都会过去。”

江果果捧着顾寒煜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擦着他俊逸的脸颊。

这一刻，江果果希望顾寒煜不要再如此坚强，他也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没有必要始终让自己保持着坚硬，在自己的面前，他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寒煜，有些事情只是你生命之中的插曲，当这一篇乐谱翻过，你会发现后面还有千万篇令你值得珍惜的乐章，终止符远远不止于此。”

“顾长陵的那些仇恨与你没有任何关系，那些事情你做不了选择，你要记住，你不欠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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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倾斜而下，全然的笼罩在江果果的身上，细软的长发微微弯曲，在阳光的照耀下盛着淡红色的光。

顾寒煜细细品着江果果的话，浓密的睫毛包裹着透着悲伤的眸子。

他说：“不，果果，我欠你的。”

“什么？”江果果愣了下，“以前的事情过去了，我们不用再提……”

“不，你必须知道。”顾寒煜将江果果抱得紧了些，“果果，其实……俊铭不是我的孩子。”

这些话，他说得字字艰难。

顾寒煜本来以为这件事，他永远不会说出口。

这是他的枷锁，也是他的责任。

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背负了太多沉重的东西。

他想倾诉，想寻求安慰，更不想再让自己深爱的女人误会自己的忠贞。

江果果的确很惊讶。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不是你的孩子？他明明是你跟……”

江果果并不想提起尹清怡那个女人，即便是现在想起来，眉间都忍不住闪过一丝厌恶。

顾寒煜摇了摇头，“不是的。这一切，其实都是那个女人的算计。只是没能算计成我，反倒我大哥落入了她的陷阱。”

当初，尹清怡一心想要嫁到顾家。

只不过她的第一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顾寒煜，而非顾凭天。

在顾寒煜和江果果结婚后，尹清怡甚至也没有放下这种猥琐的想法。

她想，或许有个孩子，她就能挤掉江果果上位。

江果果哑口无言，顺着顾寒煜的话猜测了下去。

“所以……所以她给你下了药，但是，阴差阳错你走了，大哥中了招？”

这一刻，江果果忽然想起来，曾经听到过顾寒煜与尹清怡的对话——

“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吗？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卑鄙。”

原来，事情是真相和江果果当初猜得差不多。

虽然尹清怡的目标是顾寒煜，但结果却是顾凭天，而这，也让江果果误会了那么多年……

顾寒煜看着江果果怔愣的表情，声音变得痛苦起来。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那件事发生没多久，大哥就出事了，而这时，她直接找上顾长陵，说她怀孕了，怀的是大哥这辈子唯一的骨肉。”

“顾长陵怎么可能不对她好言相对？她肚子里的，可是他唯一的重孙子了。”

江果果不懂：“可是，可是为什么你们都默认，俊铭是你的孩子啊？”

顾寒煜轻轻亲吻江果果的手背：“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当年，尹清怡不知道怎么和顾长陵说的，他也知道了尹清怡最开始的目标本来是我。”

“顾长陵很愤怒，认为大哥接连替我遭受了两次，本应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他逼我娶尹清怡，那时候我们新婚才一年多，感情正好，我怎么可能同意？我也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

“所以最后……我们谈判了很多次，他告诉我，如果不想失去我和你幸福的婚姻，就要把顾俊铭一辈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不准对任何人说出真相，为了保全大哥的名声。”

“他说，这是我欠大哥的……我也的确心存愧疚。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简直要被愧疚这种情绪给绑架了。”

江果果哑然，半晌，才说：“这些事，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所以，你同意了？”

“嗯。对不起，当时我总觉得，身为男人，我应该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扛起来，不让任何风雨刮到你身上，所以，就没有跟你说。”

江果果叹了口气，他能明白顾寒煜心中那种纠结的负罪情绪。

可是她还是不懂。

“所以后来我误会你和尹……生了孩子，我那么生气，你竟然都不解释。也是为了遵守诺言，为你大哥赎罪吗。”

听到这个问题，顾寒煜的眼，痛苦地闭了闭。

不，不只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