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涉事家长们陆续到场。
那些男生都是家里的独苗苗,爸妈听说自家宝贝被人打了,心疼的不得了,厉声质问教导主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教导主任陪着笑把事情说了一遍,“……那个女学生的家长已经在来的路上,大家稍安勿躁,先坐下来喝杯茶!”
家长们闹得厉害时,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家长和老师们一致望来。
男人逆光而立。
侧脸轮廓禁欲薄凉,穿昂贵的黑色订制西装,袖口的钻石纽扣奢华却低调,周身气度宛如瘦雪轻霜,俊美冷漠得仿佛帝王。
丹凤眼微微眯起,根骨明玉般的修长手指随意扯松领带。
他嗓音薄凉似水:“我是姜绵绵的家长,各位有何指教?”
强大的气场和威压,令周围安静了一瞬。
片刻后,一名家长率先起身。
他递给傅轻寒一张名片,皮笑肉不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置樟家具公司的董事长陈勇。”
其他家长对视几眼,纷纷起身,相继把名片递给傅轻寒:
“我是白池水泥厂的厂长白茂。”
“我是莎比卫生纸集团的CEO王莎莎。”
“……”
这些集团生意做的也算风生水起,算是洛城三流的富贵人家。
五六张名片递在半空,家长们幸灾乐祸,等着看傅轻寒被吓破胆。
就连教导主任和张晓莉,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得罪一两家也就罢了,得罪这么多家,不是找死?
傅轻寒没接任何一张名片。
他态度冷淡,“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在电话里听说。我认为有必要请警方介入调查。”
家长们对视几眼,从彼此眼睛里看见了骄傲和得意。
这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男人,肯定是害怕被他们联手打压报复,所以才想让警方介入。
陈勇毫不客气地拿起手机,“这可是你自找的!听说闹事女生已经年满十八,成年人故意伤人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没多久,洛城的警方赶了过来。
警探听完几个男生的控诉,问道:“闹事女生在哪里?我们需要听双方的陈述。”
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她情绪很不稳定,我们把她关在了楼道厕所。要不你们派两个人进去,把她拷出来?我担心她再次伤人。”
傅轻寒凤眼微眯。
他的人,竟然被关在了楼道厕所……
他大步走出办公室。
众人面面相觑。
傅轻寒拧开铁索,年久失修的厕所阴暗潮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墙角,小女仆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长发凌乱,用来遮丑的面具不见踪影,狰狞的伤口无情地暴露在空气中。
嘴角残留着淤青,校服凌乱破碎,白嫩纤细的手臂和小腿上满是抓伤血痕……
她浑身发抖,眼神毫无焦距。
孤零零的样子,像是被全世界抛弃。
像极了他的绵绵……
傅轻寒的心脏骤然钝痛。
他在小姑娘面前单膝蹲下。
大掌轻抚上她的发顶,却被小姑娘惊恐地推开。
“绵绵,”傅轻寒哑声,“别怕,是我……”
绵绵慢慢抬起头。
男人的丹凤眼藏着怜惜,周身纤尘不染,干净的气度恰似瘦雪轻霜。
是她的傅先生……
小姑娘憋了好久好久的眼泪,突然掉落。
她扑进傅轻寒怀中,哭得呜呜咽咽,“傅先生!傅先生!”
她一声声唤着,泣血的鸟儿似的。
被人欺负时没有哭,孤零零被关进厕所也没有哭,因为她知道,就算哭了也不会有人在乎她的眼泪,更没有人心疼她。
就像前世她失去了双眼,整宿整宿躲在房间掉眼泪,可是除了得到姐姐的奚落和嘲笑,她什么也得不到。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傅先生,傅先生会心疼她……
傅轻寒身体僵硬。
他还不习惯和女孩子进行身体接触。
父亲从小教导他,不可以随便碰女孩子,抱了人家小姑娘就等于玷污了人家的清白,是要对人家负责的……
可是他怀里的小姑娘哭得好厉害,娇娇.软软一小团,脸蛋绯红湿润,娇气的不得了。
如果他的绵绵还活在世上,哭起来大约也是这样子的吧?
男人在心底轻叹,终于认命般回抱了小姑娘。
小姑娘生的娇嫩,他抱着,甚至能感受到她纤细的骨骼。
他用手帕给她擦干净眼泪,带她离开楼道厕所。
小姑娘试探着想抓他的手,被他淡然避开。
走出几步,却不见她跟上。
他回头,小姑娘孤零零站在原地,眼圈又开始泛红,泪水盈盈仿佛是在控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