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股记忆以来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扑上了刘月的心头。即便是死亡来临前，他也从没有过如此深刻的恐惧——最可怕的是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只是整个人都好像魔怔了。他筛糠般地战栗着，口中发出毫无意义而又骇人的嘶叫声。他自己现在的模样，都能把一个旁观者吓得做上一个月的噩梦。

他的身子原是不能动，便那么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接着，从他眼睛、鼻子、耳朵中，渗出了黑红色的血。嘴里留出的血却是浅浅的。他把舌头都咬破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月的身体因为痛苦和恐惧而彻底蜷缩在了一起。白衣暗师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方才那只手又搭在了他肩膀上。说来奇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使得样貌惨不忍睹的刘月身体上的变化如同时光倒流，他的身体抻直了，血重新从他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里流回去，全身上下的伤口也立刻愈合。

他的神志慢慢恢复正常。他从白衣暗师手中挣脱，落在地上，踩着地面，还感觉身子轻飘飘的。

虽然恢复了，但是他对于从剑上爆发出来的恐怖气息仍然心有余悸。在刘月强烈的要求下，白衣暗师把魔剑收回剑鞘，刘月才敢正视他。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刘月暗暗擦了擦冷汗。

“威压而已。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精神攻击。”

刘月不悦道：“不是要展示你的剑术吗？你拔剑对我精神攻击算是什么意思？”

白衣暗师哈哈笑道：“你还真是天真啊。我对你精神攻击？你只是冒犯了我的剑罢了。他不高兴，所以你才会刚才那样。”

“你的意思是说，刚才不是你出手，而是那柄剑？剑的威压慑服了我，而且对我进行了精神攻击？”

白衣暗师冲着刘月举起剑。这个简单的动作吓得刘月猛往后跳了一大步。接着，白衣暗师擦了擦剑柄。从剑鞘上显现出几个字：

“直视吾者，有死而已。”

这几个字上的威压就震得刘月又一次啪嗒跪倒在地上。摄魂的气息这才慢慢敛去，而剑鞘上显露出的几个字很快消失了。

“这柄剑…是活的吗？”

白衣暗师手掌一转，鬼魅般的刹隐骷髅剑消失无迹。接着，从他腰部以下的身子瞬间消失不见。那一半的身体，变成一团巨大的绿色火焰。

“徒儿，你过来。”

刘月傻乎乎地走上前去。那一团绿色的火焰包裹住他的身体。

“什么感受？”白衣暗师问。

绿色的火焰不只是包裹住他，更攀附上了他的身体。他清楚地看到，衣物，皮肤，头发，所有身上的东西，都燃烧了起来。

“不热啊。这是幻觉？”

更神奇的是，绿色火焰虽然在他全身各处燃烧，但是他的毛发，肌肤，所有那些在燃烧的地方，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你看那边。”

白衣暗师抬手，食指弹出一道小小的火苗。火苗落在楚歌桌上的水杯里，杯中水居然燃烧了起来。

“为什么？”

白衣暗师收起半火之身，熄了那杯中火焰。杯子里的水已经温热。他端起来啜饮一口，倒在地上。落下的水在空中又变成了火焰。这次是紫色的。落地之后，火焰熄灭。

“为什么火在你身上燃烧你没有变化？为什么火能点燃水？”

白衣暗师一打响指，两指间冒起一团黑色的火苗。他傲然道：“因为，我让火怎样，它就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