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说了多少回了,没知觉很正常,耐心点,不要操之过急,现在还不是锻炼的时候。实在闲的慌,左手和右脚倒是可以试着活动一下关节,不过仅限于手指和脚趾,高抬手和高抬腿的动作也可以。”
其实这话有点多余,右脚打着石膏呢,左手也缠着厚厚的纱布,他就是想大幅度活动也不可能。
之所以不厌其烦,重复再重复,实在是流浪汉太不让人省心了。
虽然季的医嘱也有遵守,但他总能找到一些可试探的地方,或者他自觉有把握、可控制的情况。
即便季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把季惹极了也会道歉,然而下次照旧如此。
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主意,想来以前也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季把饭菜一一摆放在炕桌上,除了饭菜和骨头汤,再就是大饺子。
见这次没出现鸡蛋,流浪汉神情微松。
季用筷子夹着大饺子递到他嘴边。
他张嘴咬了一口,顿住了。
“不好吃吗?韭菜鸡蛋馅儿的。”
季见他迟迟没咬第二口,觉得有些奇怪。
流浪汉挺喜欢吃鸡蛋的呀,之前给做的蒸鸡蛋、鸡蛋羹、鸡蛋汤、鸡蛋饼,他都吃的干干净净。
“还是你不喜欢吃韭菜?”
流浪汉缓缓摇头:“挺好。”
挺好就好。
“这些油炸的东西你还不能多吃,但我见你挺喜欢吃鸡蛋的,就给你拿了两个,慢慢吃,不着急。”
流浪汉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见季视线看过来,才继续。
“嗷呜!嗷呜!”
小丁闻到了香气,急得不得了,在底下又扒又跳的,想上炕。
季不惯它,抓着脖子把它再次提溜了起来。
“你还是不是狗,汪汪都不会叫,瞧你叫的什么怪声?”
小丁哼唧两声,一点不以为耻,死盯着炕桌上没来得及吃的那个韭菜盒子。
流浪汉眼神微动。
季拦住他的话:“你放心,都是你的,小丁还小,不是什么都能吃,不会跟你抢。”
流浪汉闭上嘴,什么也不想说了。
等他吃完,季如往常一样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见小丁还在炕脚扒拉着呢。
小小年纪,为了口吃的竟如此舍得下脸皮。
见流浪汉也盯着小丁看,季心里一动。
流浪汉在这屋里躺了也有六七天了,虽然平时有她送饭,胡大成一天也会来个几趟,但多数时候都是他一个人。
不能走,不能动,还没人说话,这种日子远比自身的伤痛还要磨人。
若是把小丁留在这,有它陪着流浪汉,时间应该会好打发一些。
只可惜,她前脚刚想溜走,小丁就发现了,还以为是捉迷藏,特别兴奋的扑过来,一口咬住她裙角。
季无奈,又觉得它还小,暂时不适宜肩负陪伴的任务,想了想,还是一道带走了。
大不了以后每次过来送饭,再把这小蠢货带过来就是。
翌日,眼看都快晌午了,胡大成还没有出现。
季还以为是摊子停了一段时间、重新开张导致顾客爆棚的缘故。
谁知下午,谢寡妇一脸焦虑的来找她,进门就是一声不好了。
季听完前因后果,并不算吃惊。
“你是说,曹家也到镇上摆摊卖胡辣汤了?”
“可不是!”谢寡妇牙都要咬碎了。
枉她还在家里空等着曹家退婚贴,哪想到曹家趁这个时机,不仅卖上了胡辣汤,还把她们家的位置给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