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晌午头都过了,季连樘才回来。
书倒是真买了,就是脸色不大好看。
杜彩珠以为他是累着了,就想让他进房躺一躺。
结果季连樘把袖子一甩,指着她的鼻子让她滚,滚出季家,滚回杜家。
而后气冲冲朝堂屋走,嘴里嚷着要休妻。
杜彩珠呆了,想让他把话说明白。
两人拉拉扯扯间,一团东西从季连樘袖口掉了出来。
季连樘回过神就要去抢,到底没快过杜彩珠。
杜彩珠将那团东西展开来一看,竟是个银红色的肚兜!
季连樘恼羞成怒,劈手将那肚兜抢回去折叠好,格外宝贝的塞进前襟,半点也没有被发现奸.情的愧疚。
他根本就不喜欢杜彩珠,自然不会在乎她的感受,更何况现在还发现了杜彩珠的真面目,原本的十分厌恶变成了一百分。
杜彩珠在短暂的错愕过后,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脸色变得有些吓人,寒着声音逼问季连樘肚兜是谁的。
季连樘都懒得搭理他。
成亲之初,他还是有点忌惮杜彩珠的,毕竟以她那体格,想踏平自己眨眨眼的事。
后来发现,这杜彩珠纵有百般不是,有一点还挺好的,那就是性子好。
安静,不惹事,平时就在房里呆着,也不瞎窜门,也不乱溜达。当然,一般人家的门她也进不去,总不能让人家也把门加宽吧?
最关键一点,她对自己百依百顺。
季连樘屡屡受挫的心,在她崇拜和欣赏的目光中,逐渐又膨胀了起来,渐渐就忘记了潜在的威胁。
其实只要他肯看杜彩珠一眼,就会发现杜彩珠的情绪已经在失控边缘,她的眼神也已经发出了危险的预警。
只可惜他不屑看,转身大摇大摆朝堂屋走,心里还在畅想着脱离苦海,就蓦地被人抓住了后颈。
杜彩珠提着他后领,抓小鸡似的将他一路拖回了东厢。
季连樘被噗通扔到炕上,眼睁睁看着门被关上,一座庞大的肉山向自己走来,他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平静的午后,一声惨叫响彻季家上空,再然后是一连串的惨叫。
季庆山、康婆子,还有三房一家,全都被惊了出来。
康婆子最先反应过来这叫的杀猪也似的,是她儿子啊!
她颠着小脚上前捶门,尖叫着让杜彩珠开门。
杜彩珠根本不应声,回答他的只有季老四从高亢一点点弱下去的声音。
康婆子嘴里叫骂不迭,担心的团团转。
到底是季庆山镇定些,指挥老三去灶房拿刀,最后连踹带别,总算把门给弄开了。
众人闯进东厢,被里面的画面惊呆了。
只见杜彩珠骑在季连樘身上,一只手掐着他脖子,另一只手啪啪的朝他脸上抽,停都不带停的。
光听那脆响,朱氏都感觉脸皮发疼。
康婆子疯了似的扑上前,想把杜彩珠推开,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杜彩珠愣是纹丝也没动。
季庆山看儿子没动静了,也是气得不得了,拿拐棍杵着地,让杜彩珠住手,还让老三和朱氏上去把人拉开。
老三两口子哪敢上啊,都不够人家一胳膊抡的。
最后还是杜彩珠打累了,自己停了下来。
季连樘已经被扇成了猪头,且双目紧闭,怎么叫都没反应。
康婆子还以为她的宝贝老四被打死了,夺过老三手里的菜刀要跟杜彩珠拼命。
结果刀不费事就被杜彩珠夺了过去,紧跟着康婆子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被正对着自己的刀口给吓得。
好在虚惊一场,季老四只是被活活打晕了,并没有被打死。
经过千锤万练的季连樘,在季庆山失望的目光中,只有短暂的心虚,随即便硬气起来。
“我要休妻,杜彩珠她骗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