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婆子疯了一般,挨个扒下去,都是一样的情况。
难怪,难怪每个箱子都那般沉,难怪拦着不让看……
其实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如今杜家把家的是翠枝,她的目的只是打发掉杜彩珠,怎么可能允许给她备嫁妆。
康婆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完了……”
朱氏数了一遍,发现这里只有八个箱笼,还有一个,应该在杜彩珠房里。
她再怎么说也受宠了那些年,不可能一点私房都没存吧?要不然哪来的钱给老四的?
肯定都在那个箱笼里!
婆媳俩仗着有理,一块闯进了新房。
原以为被戳穿了谎言的杜彩珠肯定得吓的跪地求饶,然后把私房银子如数奉上,百般讨好。
谁知两人前脚进屋,后脚就被双双丢了出来。
康婆子几乎摔断了老腰,趴地上扯嗓子干嚎“老天爷你咋不睁睁眼!这天下就没有说理的地了啊!儿媳妇打婆婆啊,没王法了啊!”
朱氏被摔的气晕八素,还不忘见缝插针,为自己争取好处。
“娘,二哥家那两间房,当初是给三弟妹摆嫁妆的,现在你也看到了,她那嫁妆都是糊弄人的!房子可不能再便宜她了,我们明茂还等着……”
提到假嫁妆,康婆子心一痛,假哭变成了真哭。
“天啦!骗子!你们杜家一窝骗子!你们咋不怕遭雷劈哟!你们早晚遭报应啊!”
正骂着呢,杜彩珠冷不丁跨出房门,康婆子吓得瞬间收声,和朱氏挤到了一起。
杜彩珠脸上木登登的,看的人心里直发毛“当初谁许给你的嫁妆,你去找谁,我从头到尾没说过一个字,雷劈也劈不到我。”
“你、你……”康婆子捶着心口,被气的直翻白眼。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厚脸皮的人!
“还有,你们要是敢,尽管让季连樘休了我。他一天没休,就一天还是我男人,那他就得跟我回房睡。”
杜彩珠撂下这句,直接去了堂屋,东间随即响起季连樘变了调的惊叫。
康婆子眼睁睁看着,杜彩珠把挣扎不断的季连樘一路扛、扛回了新房。
她想拦,但她不敢。
半天回过神来,一拍大腿,大放悲声。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你受苦了啊……”
据说康婆子直哭到了后半夜,第二天村都传遍了。
季妧听后,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想了半天,诚心问了句“那儿子真是他的吗?”
别不是喜当爹吧。
季雪兰好笑的瞪了她一眼“有家有业的,不弄清楚敢往家里接?”
“那未必,精虫上脑会导致眼瞎心盲,还指望他有基本的辨别能力?情义千金,终究抵不上胸前四两啊……”
“瞎说什么?”谢寡妇捶了她一下,眼往东屋的窗子瞟了瞟。
这会子刚吃罢晌午饭,她和季雪兰过来找季妧说点事,院子里除了她们仨是没有旁人,但大宝和季明方在西屋,还有关山,关山就在东屋抄书,让他听见季妧说这种话多不好。
不过谢寡妇也觉得那杜老财太不是玩意儿!
压低了声音道“老夫老妻过了大半辈子,咋就突然被个狐狸精迷了心窍?听说那窑姐儿和杜彩珠一般大的年纪,实在是……”
实在是让人不知说啥好,狐狸精固然该骂,但那老东西也实在太不是东西了。
季妧却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