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洗好了?”
大宝点头。
“脚也洗好了?”
大宝点头。
“牙……”
大宝主动道:“刷好了。”
关山握拳抵唇,轻咳一声。
“在这站了多久。”
大宝同样绷着小脸,不说话。
不过看他裤腿还没来得及挽下,应该是没多久。
关山放心了。
“回屋睡吧。”
大宝看向他身后紧闭的房门,慢吞吞道:“要守年。”
“你姐睡了……”说到这,关山似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角,“让她睡吧。”
大宝回了西屋,背影带着十二万分的不爽。
关山的心情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出了堂屋,在当院站了许久。
冬夜的凉风让人清醒,体内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却,所有的惊涛骇浪戛然而止。
冷静的外表下,丝毫看不出内心刚刚经历过一场不动声色的海啸。
理智回笼,那点郁郁便成了懊恼。
今夜是他无状了。
季妧醉酒,意识不清,他却是滴酒未沾,理该清醒自制的。
怎么都不至于让情况失控至……
在迈出第一步之后,他甚至宽慰自己,说不定季妧没有醉,只是在装醉戏弄他。
然而一个人是不是装醉又怎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只不过想给自己找一个继续下去的借口,心怀侥幸而已。
关山这才知道,自己的定力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若不是那点小意外,说不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是不能,而是不该。
在他看来,拜了天地就是拜了天地,那么有些事便是理所当然的。
退一步来说,即便没拜,他也认准了季妧。
然季妧不一样,她并没有把这门婚事真正当真。
究其原因,无外乎他们的开始,是救急,是交易,而不是她认为的两情相悦、水到渠成。
所以刚成亲那段时间,她屡屡提醒自己不可越界。
后来提醒的少了,言语间的试探多了。
这就是第二个原因——她始终介怀于他对过往的隐瞒。
关山明白她想要什么,无外乎据实以告,坦诚相待。
可有些事,真的说无可说。
所幸,在紧要关头停了。
一来,趁人之危,终非君子所当为。
二来,有些事即便要发生,也该在季妧清醒的状态下,亦或者再等个一两年……季妧不是总说对十几岁的小姑娘产生不好的想法都是耍流氓吗?
暂且这样,也好。
等一切尘埃落定,她想听的,他会亲口说给她听。
两人之间再无芥蒂,到那时……
不过刚刚失态是真。
他这个年龄,委实不该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季妧醒后若还记得,该笑话他了。
但愿她记不得才好,或者只记住该记住的。
大年初一要早起。
天还未亮,村子角角落落就响起了鞭炮声,噪声从四面八方奔袭而至,便是醉鬼也被惊醒了。
东屋,有人在被子里裹成了一个蝉蛹,滚过来,滚过去,不知滚了多少圈才停下。
掀开被子,摸索着点亮油灯,而后顶着一头乱发,下炕穿衣。
这天早上有诸多规矩,不能洗头、不能洗脸、不能动剪刀、不能动菜刀……
不过季妧对这些风俗向来都是选择性、看心情,再决定听不听。
所以头该梳还是要梳,脸该洗也还是要洗。
梳头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光线昏暗,再加上是铜镜,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
不过……
季妧抬手摸了下嘴角,倒抽了一口冷气之余,诧异的挑了挑眉。
破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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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紧要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