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夫君的。”
语气十分为难,披风下紧握的手却一点点松了开。
夫妻俩无言对坐了会儿,任盈珠再次起了话头。
“夫君在闵王府待的可还顺心?若是不顺心,我跟爹说说,让他找别人顶了那差事。爹也是糊涂了,虑事失之周全,那闵王府如何能进?”
“如何不能进?”宋璟反问。
“昙花一现,终究不得长久,何必白费功夫?得罪了郑贵妃,恐影响了日后前程,不若及时抽身,暂且观望。”
宋璟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夫人成日这样多思多虑,身子如何能好?我的事,还是不牢你操心了。”
任盈珠脸色一白。
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车厢就此静下,再无人说话。
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内,却是截然相反的热闹。
“远远瞧着是汉昌侯家的马车,就猜着是你,没想到还真是。”
景明珠从自家马车下来,上了季妧的马车,非要和她坐在一处。
“呀,几日不见,小丁瞧着又英气了!”
今日出门匆忙,忘了给它扎小辫,傻气少了,自然英气多了。
“你怎知是我?就不能是其他人。”
景明珠眨了眨眼,道:“若是其他人,哪能就带一个车夫,还不跟我家似的,前后跟的都是人,一只苍蝇都飞不进。”
季妧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可见人少确是有好处的,你那里苍蝇飞不进,我这里就飞进了一只花蝴蝶,还是最漂亮的一只。”
“少唬我,这个季节还有蝴蝶?再说蝴蝶分什么漂不漂……”
景明珠后知后觉,明白自己是被打趣了。
“好哇你!”
怎奈自己今日确实穿的花哨了些,反驳都没有底气。
没有办法,回到家就是这样,从衣裳到首饰都是母亲亲手置办,旁人插手不得,连她自己也不行。
偏母亲的眼光吧……也不能说不好,就是过于钟爱花团锦簇。最不喜小姑娘穿的暮气沉沉老气横秋,自家宝贝女儿就更不行了。
这虽是事实,但说这话的人却是不能轻饶了的。
景明珠扑向季妧,作势要捶她,谁知手刚抬起,就被小丁的爪子给挡住了。
毕竟同路过一段时日,小丁知道眼前这人不能咬,只好用眼神予以警告。
景明珠坐回自己的位置,斜瞅着小丁,故作伤心的控诉:“我那些肉干都白喂了。”
季妧拨了拨小丁耳朵:“才没有白喂,要不是看在肉干的交情,你这身花裙子都保不住!”
景明珠瞪眼:“你还说!”
“不说了就是。”
景明珠对她的识相勉强表示了一下满意。
“你就这样过我这边,家里人不说?”季妧问。
“今日我和二哥先行去寺里打点,祖母和母亲她们得一会儿才能跟上。”
先行打点是真,不过是景明珠的二哥打点,景明珠应该就是为了躲个清闲而已。
心知说出来景明珠又得跟她急,季妧便奉行了一回沉默是金,低头给小丁扎揪揪。
景明珠托腮看了会,才犹犹豫豫道:“说找你玩也不曾去,你不会怪我吧?”
季妧笑了笑,回答的十分干脆:“没有怪你,不会误会,道理我懂。”
“你懂就好。”景明珠拍了拍胸口,“我一直让人留意着汉昌侯府的动静,就等着……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