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忐忑、疑问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如果还能坐得住。
不过这会儿冷静下来,倒是庆幸小舟叫住了她。这四周有寇长卿安排的眼线,若真是贸然去见了宋璟,还不知要惹出什么麻烦事。
这一晚,季妧辗转反侧,久不成眠。
小曲和小舟还要去铺子里,季妧天蒙蒙亮就起来做饭,送走她们,又忙了会儿别的,二半天季妧才出家门,小纨绔也被她揪了出来。
狄嵘一听说要去金水街,老大的不情愿,反抗不过,便又把头发弄乱,将脸抹的灰扑扑的。
季妧随他折腾。
狄嵘还以为她有什么要紧事,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就是闲逛。
什么金楼绸缎庄胭脂铺的,一上午净在这几个地方打转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女人就是麻烦!
还有,不是没钱了吗?为什么左一样右一样买了那许多?还都让他拿着!
这些话在他肚子里滚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敢说出来。
季妧跟成衣店的老伴娘说着话,看似讨论的热火朝天,其实有些心不在焉,眼角余光不时扫过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不过就她这么点道行,能看出什么?垂死挣扎罢了。
但是不挣扎也不行,总不能就这样大刺刺进茶楼,那进寇长卿耳朵几乎是肯听的。
像这样绕了这半天其实也没什么用,寇长卿安插的人,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伎俩就给甩掉。
只可惜身边没有高手……
刚这么想,季妧突然眼前一亮。
澄明最近屡走背运。
清风观被绑,导致季妧搬离侯府不说,他自己也被管家给狠狠处罚了。
澄明怀疑自己晦气到家,跟那疯疯癫癫的老道士脱不了干系,听说他这两天又开始出没,便一直在这条街蹲守。
正在大街上走着,他的耳朵忽然动了动,若无其事继续往前,不多久便拐到了一条南北小巷。
季妧刚转过弯,就被剑柄抵住了喉咙。
澄明一看是她,赶忙将剑收回。
内心开始咚咚打鼓——坏了坏了,又要背运了。
“敢问小姐,为何跟着……”
“路这么宽,谁不能走?怎知我就是在跟你。”
澄明一副“我耳朵灵着呢”的表情:“小姐是从王氏绸缎庄出来的吧?”
季妧有些意外——可以啊,自己刚一行动就被发觉了。
想到之前清风观的事,她原本还有些疑虑,这会儿也打消了。那次他急冲冲找老道士算账,没有察觉到自己也正常。
澄明被她用这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慢慢的,后背有点发凉。
“小姐找小的,有、有事?”
难道想开了,想回府了?那也不应该找他呀,应该告诉侯爷,侯爷一高兴,说不定病就好了。
不过他又觉着,应该不是为了回府的事。
果然——
季妧笑了笑:“请你喝茶。”
狄嵘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站在一个稍显隐蔽的地方,脏兮兮的脸更黑了。
好在等的时间不长,季妧很快就回来了,只不过她身后还跟了个男人。
狄嵘知道是侯府的,心情更差了,问季妧:“他为什么跟着?”
季妧面色不郁的瞪向澄明:“只是让他捎句话,就跟牛皮糖似的甩不掉了。”
澄明嘴角抽了抽,道:“若是被侯爷知道小的在街上碰到小姐却没有将你护送回家,小的实在吃罪不起。”
季妧说了句扫兴。
“谁跟你说我要回家了?我要逛一天,爱跟你就跟着。”
听到要逛一天,狄嵘差点撂挑子。
季妧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
“提了半天东西,知道你辛苦了,前面有家茶楼,咱们进去歇歇脚。”
狄嵘还能说什么?反正季妧又不会听,只能怏怏不乐跟着她走。
澄明綴在两人后头,不远不近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