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季妧刚刚表现的还不错,众人心里那杆秤,不知不觉就倾向了她那边。
“韦氏早不派人来说晚不派人来说,偏偏这个时候,当众来这么一出,这不是故意让人下不来台吗?”
说这话的人刚消声,尉嘉嬿就走向了季妧。
“小妧,今日是你的大日子,姨母本该亲自主持的,实在是病的起不来,好几天了也不见好……你不会怪她吧?”
“好几天了?”有人心直口快道,“好几天了,你竟没去看看?”
就算不用养在韦氏名下,也不必像庶女似的喊嫡母,总也是她父亲的原配正妻。说句不好听的,即便韦氏晚于季妧生母,哪怕她是后嫁进来的填房呢?在季妧生母已死的情况下,按礼季妧也得称一声母亲的。
以至纯至孝之心对待或许很难,但该有的恭敬和礼节总归要有,可是听方才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韦氏卧病多日,季妧一次也不曾去看望过。
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季妧还未开口,尉嘉嬿就生怕她被误解似的,替她回了话。
“去看了的,刚回府那日就去了,是姨母心疼小妧,怕药味熏着她……”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怕熏着就不去了?便是京中养大的也不能这么娇惯。
景明珠看着尉嘉嬿,秀眉微皱,又看向季妧。
季妧真情实感的叹了口气。
“是我想岔了,那日去,夫人见了我脸色不太好,紧跟着又犯了头疼,我还以为是不喜欢我的缘故,却原来竟是为我着想。”
众人面面相觑,一致觉得,季妧可能并没有想岔。
尉嘉嬿笑道:“小妧如此出众,姨母如何能不喜欢?她这几日可没少跟我夸你,我都要吃味了。”
季妧倒也不介意替她把话挑明:“这几日都是你在长虹院伺候?”
尉嘉嬿没有否认。
“我在姨母跟前伺候惯了,口味轻重、饮食宜忌,这些都了如指掌。所以你实在不必自责,我代你尽孝跟前也是一样的。”
尽孝这个词让季妧牙痒痒,但是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
“是个体人意的,可见你姨母没白疼你……”
“自小养在侯府,跟半个亲闺女一样了……”
尉嘉嬿一副受之有愧的表情。
“姨母教养我长大,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可不敢居功。”
这话理所当然又换来了一片称赞。
季妧也跟着点头,而且满脸赞许之色。
“人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这话一点也不假。你的姐妹在老家侍奉你们的父母,你在京城侍奉姨母,这样分配其实也挺好的。”
言外之意,淮安老家生你的你都不管,倒是把个姨母孝敬的亲娘一般。韦氏既没生季妧也没养季妧,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行了,尽孝可轮不到她。
“对了。”季妧突然想起一事,“我记得前些天你还说过要回淮安来着,后来我跟管家打听了一下,才知你父亲已经卧床半年了,他虽没真正把你养大ChéngRén,但也把你养到了十多岁,难怪你着急,也确实应该回去看看。怎么,日程还没定下?”
尉嘉嬿平生最怕人提的就是她那个犯官父亲,偏季妧在这种场合提起。
而且话里话外都在逼着她回淮安——生父已经卧床半年,前些日子就说要回去,到现在还没定下日程,哪里着急?算什么孝顺?
最关键的是,这个坑是她自己挖下的,现在季妧把她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