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分钟后,从纳菲尔那里传来的咀嚼声渐渐的小了下去。埃西从自己靠着的地方站了起来,转头看着那片白色的茧。
如同夏日的雪花,那些白色的薄膜一点一点的变脆,变硬,然后渐渐透明,原本体积巨大的白色翅膀变成了两根类似半透明的软骨,其他的部分在软骨的一个懒腰似的抖动之下,瞬间变成了白色的细末,落到了地上,立刻就被粘稠的血液染成了红褐色而不可再见了。
“埃……埃西……”
纳菲尔小心的从自己的身后生长出一根触手,不顾触手的扭动,用它使劲的擦干净了自己下巴上的血迹,然后战战兢兢的朝着埃西的方向走去。
在他健壮的,年轻得几乎要发出光来的身体上,你一点都看不到他之前虚弱的样子,埃西双手抱胸,挑高了一边的眉毛:
“你好了?”
他问道,着重的观察了纳菲尔肩膀处的伤痕,那个地方现在已经被光滑紧绷的皮肤覆盖住,只有稍比周围皮肤稍浅的肤色,证明了之前这里的确有着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
纳菲尔点了点头,不自在的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是……我想是的……”
下一秒,他就像是一个充气娃娃那样被埃西的拳头揍到了地上。
同样的剧痛,晕眩,还有鼻血,纳菲尔不得不再经历一次---从生理层面上来说,当然,很显然他的另外一个人格在处理埃西的家庭暴力的时候要显得更加的冷静和理智。
纳菲尔从地上坐了起来,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埃,埃西,我,我惹你生气了吗?”
他用一种最无辜的孩子才能发出来的声音对着埃西说道,看上去无比的可怜。
埃西瞪视着他的鼻梁,因为多次的撞击,它看上去似乎有一点点青肿(?)埃西希望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多么的悲哀,埃西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办法向自己面前这个懵懵懂懂的大个子解释,什么叫做□□,什么叫做尊重,无论是他还是‘纳菲尔’,他们对于埃西的怒气都显得格外的疑惑和困惑。
所以埃西只好采用了让更加简便的方式。
---至少他让我现在还是一个人类,而不是一具尸体,(无论是会动的还是不会动的)
埃西听见自己脑中有一个细小的声音,自暴自弃的对着自己说道。
在一小段时间沉默的对视之后,埃西甩了甩自己的手,然后转开了视线:
“不,我只是想揍你而已。”
他冷淡的说道,绕过了呆坐在地上的巨大障碍物,走入了还带着血腥味的电梯内。
按住了电梯的按钮,埃西不耐烦的看着依然在呆滞状态的纳菲尔:
“到底走还是不走?你这个该死的小混蛋!”
---两根细弱的触手突然出现在了纳菲尔的额头上,快活的摇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