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那些人后,湘湘就累了,回到中宫吐了好几次,早膳午膳都吐得干干净净,疲惫之极的人,不得不卧床躺下。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梦里梦见她的丈夫,可她怎么叫齐晦的名字,齐晦都不理睬她,湘湘哭了,从梦中哭醒过来,皇后听见动静跑来担心地问她怎么了,湘湘擦去眼泪,让自己平静一些,摇了摇头说:“做了个噩梦。”
而此刻,前线战胜的消息刚刚传入宫门,整个皇宫都热闹起来,中宫也很快得到消息,皇后恨不得拉着湘湘转圈庆祝,但湘湘却意识到,既然是前方送来的消息,齐晦为何不捎带一封信给她,这些日子若从边境传消息来,他都会让简风送一封信,哪怕只是珍重二字。可是看到皇后那么高兴,看到宫人们舒口气笑容飞扬,她没有说出口,那个噩梦不会预示什么,她的丈夫一定会归来。
战报传遍整座宫宇,明德殿里皇帝也听说了,他冷笑着对内侍说:“就快了,咱们的日子就快到头了。”
内侍劝道:“皇上不要太悲观,也许一切还会有转机。”
皇帝没言语,半天后突然问:“宋静姝怎么样了?”
内侍摇头道:“奴才不知,不如奴才去为您打听?”
而他们前往长寿宫去打听太妃境况时,中宫的软轿却停在那里,明德殿的人不宜靠近,就想法儿问了门前的宫人,才知道静太妃重病了,刚刚一阵厥了过去,太医觉得回天无力,就奏请皇后和王妃。
长寿宫寝殿内,静姝缓过一口气,她瘦得皮包骨头,再也没有了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像是一个等待死亡的人,连神情都是安静的。
湘湘在床边看着她,伸手暖着静姝冰凉的手,静姝感觉到,稍稍抬起来看了眼,冷笑道:“你在施舍我吗?你觉得现在对我关心之至,我还会信是因为我们还是姐妹?”
湘湘没说什么,直接把太医叫来看她,而宫女端来要给太妃喝的药,那气味勾得湘湘一阵恶心,忍不住在边上干呕起来,几个宫女围着她,想劝她去处透透气,可湘湘还是留下了。
静姝任人摆布着灌下一碗药,可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湘湘,即便被宫女挡住了也没有挪开,直到吃罢了药,湘湘重新回到面前,她才忽然问:“难受吗?干呕是不是很难受?”
“难受,快要疯了。”湘湘应道,“肚子也打起来了,腰粗了脸圆了,我好容易保持着苗条,全没了。”
“还要多久能生?”静姝问。
湘湘低头看了看肚子,道:“太医说大概在十月,怎么了?”
宋静姝长长喘一口气,盯着湘湘的肚子看着,说道:“太久了,要十月才生,能不能快一些,再快一些。”
湘湘微微蹙眉,却听静姝说:“我怕我活不到十月呢。”